第40章 推理,一切始末!
刷的一下!
隨著劉樹義聲音的落下,原本劇烈掙扎的乞丐,陡然僵住!
不僅是他。
跟在劉樹義身後的杜構與趙鋒,在身後抓著繩子的程處默,都在聽到劉樹義聲音的那一刻,有如被人一棒子敲中腦袋一般,只覺得腦子嗡嗡發響。
“你說他是誰!?”
“柳元明!?”
“柳元明不是死了嗎?他怎麼會是柳元明!?”
程處默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柳元明死的那麼慘,臉皮都讓人剝掉變成人皮燈籠了,兇手怎麼會是柳元明呢?
他連忙來到乞丐身前,然後直接把乞丐那披散在臉龐前方的頭髮給整理到了腦後,目光去看這人的臉,然後……
“嗯?怎麼一臉的泥巴?”
只見這個乞丐臉上沾滿了泥巴,根本就看不清長相。
“水!”程處默大喊。
“這裡有。”
乞丐莫小凡動作靈巧的將放置於屋舍最裡側的水桶給提了過來,水桶裡的水不多,且十分渾濁。
程處默並不在意,直接拿起水桶,就向被綁著的乞丐臉上澆去。
然後伸出手,用力擦抹,很快,就把這個乞丐臉上的泥巴去的乾乾淨淨。
這時他再仔細一瞧……
“這……”
“真的是你!?”
“柳元明!怎麼會是你啊!”
程處默已經完全懵了。
他跟著劉樹義來這裡,只是因為劉樹義告訴他,兇手藏身這裡。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兇手是誰,只滿心的想著要給最無辜被殺的柳元明報仇。
誰成想……他認為此案最無辜的受害者,竟然反而成為了兇手!
“劉主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兇手會是柳元明啊?”程處默忍不住向劉樹義詢問。
杜構和趙鋒,也都同樣茫然和震驚的看著他。
在場人裡,也就氣質清冷的杜英,似乎有所預料,神色還能保持冷靜。
劉樹義看向被五花大綁,臉上仍舊滴著水的柳元明,道:“柳少卿,你可曾想過,我們有朝一日,會在這裡相見?”
此時的柳元明,頭髮被水打溼,臉上的泥巴變成了泥水,不斷向下滴著,顯得十分的狼狽。
他雙眼冰冷的看著劉樹義,再也沒有之前見到時,那副嚴肅威嚴的氣質,只剩下冷酷與淡漠。
“沒想到,你竟會找到這裡,我真是小瞧你了。”
柳元明聲音幽寒,彷彿冰冷沁入了骨頭,讓屋舍內驚慌的乞丐們不由打了個寒顫。
聽著這陌生的語氣,程處默只覺得眼前的柳元明,好像是另一個人。
太常寺博士宏文路,更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緊緊地盯著柳元明的臉龐,似乎想透過相面的方法,來確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他熟悉的柳少卿。
而劉樹義對柳元明的反應,卻毫無意外。
他平靜道:“我也沒想到,真實的柳少卿,竟是這番模樣,若非是我手中掌握著足夠的證據,我還真會懷疑,你是不是隻是和柳少卿長得一樣,並非是他。”
程處默心裡的好奇,已經突破天際了,他徹底忍不住了,道:“劉主事,別和他廢話了,你快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趙鋒也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
劉樹義笑了笑,沒有吊眾人胃口,道:“這一切,都要從吳寺丞的死說起。”
“吳寺丞的死?”杜構露出思索之色。
劉樹義點頭,看向神情冰冷的柳元明,道:“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懷疑你,畢竟你平日的偽裝,真的太好了。”
“你嚴肅、古板、認真、威嚴,給人的印象,就像是所有人都可能做壞事,但唯有你,絕不可能。”
“而且你在見到我後,既沒有刻意接近我,試圖探尋我掌握了多少線索,也沒有故意疏遠我,阻撓我調查,你就和你平日裡表現的一樣,看起來不易接近,但只要是公務,又毫不拖泥帶水。”
“我會懷疑行為有異或者身負動機之人,可你二者皆不沾,故此在太常寺時,你在我眼裡,基本上就是可以信任之人。”
聽著劉樹義的話,程處默連連點頭。
這一點,他最有感觸。
畢竟當時他們問及息王棺槨停棺那七日的情況,在柳元明說除了陛下外,再沒有人單獨進入過大殿時,他還提出過質疑,而那時,柳元明十分嚴厲的斥責了他。
讓他直接就慫了。
那時的柳元明,格外的威嚴,給他的感覺,就是誰都可能說謊,就柳元明不會。
使得他當時心裡都有些汗顏,覺得對不住如此正氣凜然的柳元明。
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他都仍舊有著巨大的割裂感,覺得眼前的柳元明,和他認知中的柳元明,無法重合。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他的?吳寺丞死了後?”程處默好奇詢問。
劉樹義道:“賊人是在太常寺偷走的息王屍骸,而息王棺槨停棺那幾日,白晝裡有高僧誦經,夜晚也有陵寢軍守衛,可以說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離人,賊人偷盜屍骸的難度,遠超息王之前的臨時墓室。”
“可即便如此,賊人也選擇了太常寺動手,那就至少說明兩個問題。”
程處默忙問:“哪兩個問題?”
“第一……”
劉樹義伸出一根手指:“賊人對太常寺十分熟悉,認為在守衛森嚴的太常寺動手,會比在臨時墓室動手更容易成功。”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賊人有機會,可以針對偷盜息王屍骸,制定詳細可行的計劃,畢竟停棺那七日,大殿幾乎不離人,賊人若沒有完善的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
“而這,就意味著,賊人會對息王停棺的時間,以及停棺時的各種佈置,瞭然於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分毫不差的制定完美計劃。”
程處默想了想,點頭道:“確實。”
劉樹義笑了笑,道:“而寺丞吳起,正好就是最符合這兩個條件之人。”
“息王改葬的日期,是他卜算給出的結果。”
“息王停棺七日,以及太常寺相應的流程,也都是他統籌負責的。”
“可以說,吳起要比所有人,都先知道息王何時會改葬,也是最清楚停棺事宜和佈置之人,更有機會透過自己這個負責人的權柄,製造機會,方便行事……”
“正因此……”
劉樹義看向眾人,道:“我才對吳寺丞格外關注,即便他生病在家休息,我也要見他。”
“原來是這樣。”趙鋒恍然道:“怪不得劉主事一直都很體貼他人,這一次卻非要見患病的吳寺丞。”
劉樹義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我雖對他有所懷疑,但也僅僅是因為執行上看,他的機會更多,並不是真的就認定,他一定與此案有關,直到……”
他目光重新落回柳元明的身上,語氣有了改變,道:“吳寺丞慘死!”
聽到劉樹義語氣的變化,眾人內心下意識跟著一緊。
他們知道,關鍵的地方,要到了。
“在我對吳寺丞有所懷疑,讓人去找他的時候,我得知,吳寺丞死了,且死亡時間,就在我從高陽原回來之後,這讓我頓時意識到……”
劉樹義沉聲道:“我沒有錯。”
“吳寺丞果然與息王屍骸失蹤一事有關。”
“所以,按照這個思路,我立即前往了吳府進行調查,可調查的結果,卻又讓我原本確信的事,產生了懷疑。”
杜構回想著在吳宅發生的事,道:“你認為,他不該是自盡,可是那兩種藥,卻又都是他自己去太醫署抓的,所以產生了矛盾?”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