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學破案

第55章 杜如晦的邀請,裴寂懵了:你怎麼可能

漆黑的眼眸裡,不斷閃過意外與驚愕之色。

他看著劉樹義,只覺腦袋有些嗡嗡直響。

劉樹義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知道,甚至劉樹義做過的一些事他也有所耳聞,可怎麼這些話連在一起,他就無法理解了?

一個自焚案,變成仇殺案已經夠曲折了,誰知道這裡面,竟還有他們正在追查的趙成易與妙音兒幕後之主的事!

錢文青知不知道,他究竟在用一個什麼樣的案子挑釁劉樹義?

還有,這麼多資訊,真的是劉樹義一天之內查出來的?

論起曲折來,就算妙音兒案和趙成易案,也未必能比得過吧?

他忍不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樹義看著杜如晦情緒震動的樣子,心中笑了笑。

他很清楚,在官場也罷,職場也罷,萬事不能只說結果,過程也得詳細的說一說,特別是要體現其中的曲折與艱辛。

唯有這樣,領導才能知道你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更加清楚你的功勞。

他直接說結果,與這樣吊胃口,杜如晦的情緒反應,肯定不同。

見目的已經達成,劉樹義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將今天整天的行程,事無鉅細的告知了杜如晦。

杜如晦聽聞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重新坐下,背脊不知不覺間挺直,臉上滿是感慨的看著劉樹義,道:“你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給本官帶來這樣的震撼。”

“真沒想到,一個看似簡單的自焚案,背後竟是有著如此複雜的內幕。”

“不僅涉及到兩年前的案子,更是與那神秘的幕後之主也有關聯。”

說著,他忍不住仔細打量著劉樹義,道:“而查明這一切,你也就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劉樹義,現在本官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是什麼星神轉世,乃天生的神探。”

劉樹義笑著說道:“運氣比較好,碰巧找出了白居安案的真兇,讓白驚鴻對我有所感激,願意開口,否則……”

他搖了搖頭,神色嚴肅了幾分:“可能到最後,我們都不會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自焚案,竟然會是妙音兒背後主子的手筆!”

聽著劉樹義的話,杜如晦神色也認真了幾分。

越是與幕後之主接觸,他就越能感受到此人的恐怖與可怕之處。

而一想到在長安城的暗處,有這樣一個目的不明,勢力強大的人暗中攪動風雲,圖謀不軌,他心裡便不由感到沉重。

陛下已經在考慮,是否要趁著突厥內亂,對梁師都出兵。

若當真決定出兵,整個大唐的精力都將放在戰場之上,若這時,被這個心懷不軌的神秘人在後方做了什麼事,恐怕會直接牽連前線。

一旦前線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這已經不僅僅是幾條人命的事那麼簡單。

他眉宇微蹙,道:“可知曉這幕後之主,為何要對陳鋒三人下手?”

劉樹義搖著頭:“陳鋒與趙蒙已死,好在下官救出了陸陽元,現陸陽元就在刑部,待他醒來後,下官會第一時間對他進行問詢,或許能知曉一二。”

杜如晦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幕後之主會如此費盡周章行事,證明陳鋒三人對他而言,定有不同的意義,務必要確保陸陽元的安全,或許,這會是我們找到幕後之主的突破口……”

他看向劉樹義:“我們需儘快找出此人,拖得越久,將來的麻煩恐怕越大。”

劉樹義重重點頭:“下官明白。”

杜如晦長長吐出一口氣,暫時按下此事,轉而說起另一件事,道:“本官讓你前來,是有件事要與你說。”

劉樹義當即道:“杜公請說。”

杜如晦看著他,道:“昨晚你將柳元明揪出來後,我們連夜對他審訊,今日白天,又對他審了一天……”

劉樹義回想起今晨杜如晦進宮之事,道:“他招了?”

杜如晦點著頭:“招了一部分。”

“一部分?”

“我們詢問他為何要偷盜息王屍骸,是在為誰做事,所屬何等勢力,長安城內還有哪些同夥……”

“他招了哪些?”

杜如晦看向劉樹義,沉聲道:“他最初什麼也不說,後來裴司空命人嚴刑拷打,在堅持了兩個時辰後,他終於開口。”

“他告訴我們,他曾受息王恩惠,乃息王擁躉,息王身死之後,立志要為息王報仇。”

“他偷走息王屍骸,是為了以此聚攏息王舊部,從而討伐陛下,為息王正名。”

劉樹義眯了眯眼睛,道:“所以,他是息王舊部?為的是為息王鳴不平,造反?”

杜如晦沉沉點頭:“正是。”

劉樹義沉吟了片刻,道:“造反這種事,群龍無首可不行……不知他們這些息王舊部裡,領頭的人是誰?或者,他們要擁護誰來主導此事?”

杜如晦搖頭:“他只跟我們說了這些,再多,他就死咬牙關,閉口不言,無論我們再如何嚴刑拷打,他都不再開口。”

劉樹義想了想柳元明的驕傲和自負,這種人,若真的打定主意死也不說,確實不好撬開他的嘴。

他看向杜如晦:“既然他已經招了一部分,後續只需繼續審問便可,不知杜公專程喚下官前來,是為了?”

杜如晦看著他:“我想讓你去審一次。”

“下官?”

“柳元明過於驕傲與自負,面對我們都十分狂妄,不願與我們多說……他是你親手抓住的,對你的態度或許與對我們會有所不同。”

杜如晦道:“如今朝中正在商議一件大事,一旦做出決定,將會動員整個大唐的力量,屆時大唐內部的兵力會向外調配,若這個時候,息王舊部趁機出手,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我們不能慢慢審問他,必須要以最快速度讓他開口,他熬得起,我們等不起。”

說到這裡,杜如晦忍不住道:“前有妙音兒背後的神秘之主,後又有柳元明這些息王舊部虎視眈眈,不把他們揪出來,連根拔起,整個大唐的決策都將受到影響,家國不寧!”

劉樹義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為何貴如杜如晦這樣的宰相,都得熬夜加班,不能回家休息,他沒有遲疑,直接道:“下官願意一試。”

…………

自從趙成易在刑部大牢被眾目睽睽之下滅口後,杜如晦就一怒之下,將大牢的所有人都換了一遍。

現在看守大牢的人,不再是原本的獄卒,而是從金吾衛臨時調來的侍衛。

待新的一批獄卒選好後,才會補充進大牢,來替換值守的金吾衛。

進入大牢,踩著粘稠潮溼的石板地面,穿過陰冷黑暗的甬道,經過一個個鐵鏽斑駁的牢房,兩人很快到達大牢最裡側的審訊室。

此時審訊室外,正有金吾衛身披鎧甲,腰懸橫刀,滿面肅殺的守在門口。

見到杜如晦後,這些金吾衛方才收斂了些許煞氣,並主動將門開啟。

杜如晦點了點頭,沒有多言,直接與劉樹義進入了審訊室。

而剛進入,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

劉樹義抬眸看去,便見審訊室面積不大,可裡面的一切,卻都觸目驚心。

牆壁上掛著鐵鏈、拶子、皮鞭等刑具,刑具上血跡斑斑,那皮鞭上,甚至還有血滴向下滴落。

石板地面更是被血染得入了色,有陳舊的深褐色血跡,更有新鮮的殷紅血跡。

不遠處是一個炭盆,炭盆裡正燒著烙鐵等物,通紅如血。

嗤——

就在這時,身著緋色官袍的裴寂,正好拿起一塊紅彤彤的烙鐵,向著綁在柱子上的柳元明心口,便是猛的一推。

便聽血肉燙焦的聲音,頓時響徹在不大的審訊室內。

聽得劉樹義都下意識吸了口氣。

而被施以鐵烙之刑的柳元明,卻死死地咬著牙,他全身都因為疼痛而發抖,但他愣是沒有發出一點慘叫之聲,只是冷笑的看著裴寂,眼中滿是蔑視。

似乎在說,老子說不開口,就絕不會開口,你們別做夢了!

這蔑視的眼神讓裴寂大為惱火。

他收起烙鐵,便喝道:“繼續打!不許停!本官要瞧瞧,他究竟能囂張到何時!”

“何時?”

似乎是痛意退去,柳元明忽然大笑了起來,他笑的張狂,笑的無畏,一口含血吐沫吐出,道:“只要你們不殺我,那即便你這個老傢伙入土了,老子也一樣不會說!”

“你——”

裴寂貴為司空,除了劉樹義外,誰讓他受過這種委屈?

這讓他憤怒之下,拿起新的烙鐵,就要再次動手。

“裴司空,停一停吧。”

這時,杜如晦抬起手,攔住了裴寂。

裴寂聞聲轉過頭,這才發現杜如晦不知何時來了,而當他看到杜如晦身後的劉樹義後,原本就十分惱怒的表情,更加陰沉起來。

他冷冷看著劉樹義,當即呵斥道:“你來做什麼?這裡是你一個小小員外郎能來的地方?滾出去!”

即便劉樹義已經成為從六品的刑部員外郎,可在裴寂眼中,仍是入不了他眼的小人物。

故此對劉樹義,他沒有給一點面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斥責。

倘若不是杜如晦在眼前,他需要給杜如晦一點面子,早就命人把劉樹義趕出去了,甚至還會給劉樹義扣上一個私自接觸朝廷要犯的帽子。

雖然人是劉樹義抓的,但那又如何?審問之事乃是陛下欽定,由自己和杜如晦負責,他裴寂說劉樹義沒資格接觸要犯,就是沒資格。

不過劉樹義明顯是杜如晦領來的,這個帽子就沒法扣了,否則今晚劉樹義別想安然離去。

劉樹義聽著裴寂這劈頭蓋臉的呵斥,心中冷笑一聲,這老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柳元明剛剛怎麼不多罵點。

杜如晦沒有給裴寂繼續斥責劉樹義的機會,他說道:“劉員外郎是本官專程請來,幫本官審問犯人的。”

“審問犯人?”

裴寂斜眼瞥向劉樹義:“查案和審問人犯,可不是一回事。”

“有些人擅長查詢線索,但未必擅長撬開罪犯的嘴,只怕杜僕射選錯了人,到頭來白忙一場。”

杜如晦只是溫和笑道:“反正現在我們也撬不開柳元明的嘴,不如讓劉員外郎試試,萬一劉員外郎就是那萬中無一之人,既擅長查案,又擅長審問呢?倘若能讓柳元明開口,豈不就是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裴寂臉色微沉,若真是這樣,對他而言,可不會是什麼喜事。

但杜如晦都這樣說了,他也沒法反對。

畢竟說到底,杜如晦才是李世民面前的紅人,李世民說是讓他與杜如晦一起審問,可誰都知道,主導者是杜如晦,而非他這個司空。

他目光陰沉的看向劉樹義,冷聲道:“既然杜僕射願意給你機會,那你就去試試,劉樹義,莫要辜負本官與杜僕射對你的信任,若你心裡沒底,本官勸你還是早些放棄,免得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莫要辜負你與杜如晦的信任?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在劉樹義要求裴寂當眾道歉的那一刻,兩人就已經是完全撕破臉皮的狀態。

所以劉樹義面對裴寂,也沒有如面對其他人那般溫和謙遜,他只是背脊筆直的看著裴寂,道:“裴司空對下官這般寄以厚望,下官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得讓他開口說上點有用的訊息,絕不會讓裴司空與杜公失望。”

裴寂深深地看著劉樹義:“好,那本官倒是要瞧瞧,你會如何撬開他的嘴!”

劉樹義沒有再和裴寂廢話,直接轉身,看向被綁在柱子上,正一臉饒有趣味盯著自己的柳元明,道:“柳少卿,這場戲好看嗎?”

柳元明身上遍佈傷口,臉上更滿是鞭痕,周身上下一塊好肉都沒有,但他卻恍若不知自己的處境一般,聽到劉樹義的話,直接咧嘴笑道:“好看!當然好看!強者不要臉皮的欺負弱者,弱者不屈反抗,這可比戲臺上的那些大戲都要好看。”

“你——”裴寂面色一寒。

劉樹義沒給裴寂開口的機會,繼續道:“既然我讓你看了一場好戲,那不如幫我一下,讓這場戲有個好一點的結尾?”

聽到劉樹義的話,裴寂直接冷笑一聲。

虧他還以為劉樹義會用什麼特別的方法呢!

若這樣,就能讓柳元明開口,那他們之前的嚴刑拷打,費盡心思算什麼?

這個柳元明,嘴硬,骨頭更硬。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短時間內,柳元明不可能會開口。

而這,也是為何他會那般痛快地讓劉樹義嘗試的原因。

劉樹義現在的名聲太盛,幾個案子直接把劉樹義探案如神的名號打了出去,使得他要對付劉樹義,都不好太過明顯。

可如果,自己不同意劉樹義審問犯人,可劉樹義非要自作聰明的嘗試,結果卻沒有任何收穫,不僅浪費了寶貴的時間,更是被犯人嘲諷的訊息傳出去,那必然會對劉樹義的名聲有所動搖。

到那時,自己再安排一些人暗中傳播謠言,足以讓劉樹義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望受到巨大打擊。

所以,眼見劉樹義自己找死,他又何必去攔?

裴寂抱著膀子,冷笑的看著劉樹義,以他對柳元明的瞭解,他知道柳元明肯定要蔑視的侮辱劉樹義,就如剛剛侮辱自己一般。

然後,他就見柳元明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旋即咧嘴道:“好啊!”

“什麼!?”

裴寂臉上的冷笑,眼中那看好戲的神情,都在這一刻,猛的凝固。

他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柳元明,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柳元明說的什麼玩意?

好啊?

他怎麼能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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