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學破案

第96章 杜構震驚:我們才來,你就找到突破口

神祠的內裡,比外面看起來,還要破敗不堪。

頭頂的瓦片殘缺不全,大片的陽光穿過瓦片,照進神祠之中。

地面上不是長時間無人打掃積攢的灰塵,而是厚厚的雪層。

雪層並不平整,北面高,南面矮,對應著風從門窗吹來的方向。

一張桌子缺了一腿,被雪埋的只剩一半。

殘破的桌子後面,便是一座通體漆黑的石碑佇立著,石碑足有一丈高,寬有五尺,厚有三尺,屹立在前方,充滿著厚重與壓迫之感。

十二個猩紅色,宛若鮮血的古篆文字,雕刻其上。

——得位不正,終遭天譴,血脈正統,重臨君位!

文字潦草又十分豪放,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十分瀟灑的書法家,內心不滿的情緒到了極點,而揮毫潑墨,一口氣完成的傳世之作。

但這些字,又不可能是用毛筆寫出來的,它完全凹陷在石碑內,配上那猩紅鮮血的顏色,就好像這些字,是石碑自己因感天怒而生靈,按照天意損壞自身生成的一般。

連劉樹義看到石碑的第一眼,都被這觸目驚心的畫面給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若是普通百姓看到這座石碑,看到上面的字,可以想象會有多驚駭震撼。

而且……

劉樹義視線下移,重新落回到神祠地面的雪層上。

在神祠的門口,他的腳下,有著許多腳印。

可以看出,有不少人,前前後後來到過自己的位置。

但再向前……直到石碑的位置,雪層上,卻只有一雙腳印。

而那雙腳印,看起來很新,且並不深。

以石碑的重量,先不說如此大的石碑,是否是一個人能夠扛動的,只說若真的有人將其扛進神祠,那踩在雪地上所留下的腳印,也絕對極深。

可這個腳印,卻只是正常的深度。

劉樹義轉身看向緊隨而至的王矽,道:“王縣尉,你可知這腳印,是誰留下的?”

“是下官。”

王矽解釋道:“下官來到神祠後,第一時間來到石碑前,檢查這座石碑,想找找線索。”

“但這石碑除了大一些外,並無任何特別之處,所以下官到最後也沒發現任何線索,而這雪層上……”

他視線掃過厚厚的雪層,道:“劉員外郎你也看到了,並無任何腳印,下官怕其他人踩出腳印,破壞現場的情況,便沒有讓任何人再靠近石碑。”

果然……

石碑周圍,原本沒有任何腳印。

也就是說,以目前看到的情況,石碑不可能是被人扛進來的。

可若不是被人扛進來的,又能是怎麼進來的?

總不能是自己飛進來的吧?

而且,原本這座神祠內,還有一座神荼的神像。

那座神像此時也不知所蹤,在原本神像的位置,就這樣沒有任何人為痕跡的,出現了這樣一座石碑……

再加上昨晚山腳下所有人都親眼所見的神光……

劉樹義眼眸不由眯起,冷笑道:“還真是把神蹟的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極致。”

“這裡的訊息若傳出去,估計即便是再理智冷靜的人,聽到這些根本無法解釋的事,也會心生遲疑吧?”

王矽聞言,連忙道:“就是!這裡的情況,真他孃的邪門!”

“不瞞劉員外郎,下官查案十幾載,也算是經驗豐富,可這麼邪門的事,下官還是第一次遇見。”

“若非是下官不相信什麼神魔,可能現在已經去拜佛求神來保佑自己了。”

劉樹義對王矽的話不置可否,他想了想,向石碑走去。

踩在雪層上,便見自己留下的腳印,比王矽的略淺,這源於自身體重比王矽輕。

一邊走,他一邊道:“有沒有問過周圍村民,他們有多久沒有來過神祠了?”

王矽跟在劉樹義身後,踩的還是之前自己留下的腳印,聞言道:“問過了,他們說除了遇到下雨天,會來到這裡躲雨外,平時根本不會來這裡。”

“下雨天?”

劉樹義挑眉:“也就是說,自從去年冬天下雪開始,便沒有人來過這裡?”

“是。”王矽道:“應該去年十月之後吧,去年雨水不多,長安城附近也就十月初下了一場雨,之後便一直乾旱,直到十一月突降一場暴雪。”

去年十月之後,到現在,一共是五個多月的時間……劉樹義想了想,道:“他們最後一次來到神祠時,神荼的神像還在?”

“是。”

王矽道:“神祠雖然已經廢棄,無人再來朝拜,但百姓們也都不敢對神像做什麼,他們還是很畏懼這個護衛了這裡三百年的神荼的。”

劉樹義點了點頭,在石碑前停了下來。

剛剛距離比較遠,還無法真正感受石碑的壓迫感,此時站在通體漆黑的石碑前,屋頂射進的陽光被石碑完全遮擋,需要仰起頭,才能勉強看到石碑的上所有的文字,再有那紅色如鮮血的瘮人顏色……恐怖的壓迫感,讓人大有一種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窒息之感。

劉樹義微微皺了下眉,越發感到這場神蹟的“良苦用心”。

他伸出手,觸控石碑。

冰冷,粗糲。

王矽在一旁忍不住感慨道:“這石碑可真夠大的,也不知道賊人是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大塊石頭,又耗費多少力氣,將其弄成這個樣子。”

劉樹義點頭:“是啊,不說別的,僅僅是搬運這麼大的石頭,雕刻這麼大的石碑,就不是隻憑几個人能夠做到的事。”

王矽聞言,心中不由一驚。

他忍不住道:“劉員外郎的意思是……這石碑的背後,藏著一個勢力,或者一個實力龐大的人?”

劉樹義眯起眼睛,踮起腳,指尖觸碰那猩紅的字,道:“王縣尉,若讓你來推斷,你覺得,這石碑,會是誰放置到這裡的?”

“這……”

王矽有些猶豫。

劉樹義道:“我們就是對案子正常的討論,王縣尉想到什麼說什麼便可,不用怕出錯,在沒有找到突破性的線索之前,根據案子可能造成的結果,反推嫌疑人,也是一種可行的方法。”

王矽明白這個道理,想了想,便道:“下官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息王舊部。”

“畢竟這石碑,指向的,就是息王一派,現在息王已死,誰還能算息王的繼承人?也就是過去追隨息王的那些人了。”

“他們本就一直蠢蠢欲動,但奈何朝廷對他們十分寬和,他們沒有合適的謀逆理由,此時石碑一出現,他們便可將其直接歸結為天意,這下,合理的謀逆理由就來了。”

“以石碑出現的最大利益方來看,息王舊部的嫌疑最大!”

劉樹義點了點頭,王矽的猜測很有道理,也符合邏輯,他相信朝廷內外的多數人,應都是王矽這樣的猜測。

但,真的是這樣嗎?

劉樹義面露思索。

王矽不知道,李世民已經開始針對息王舊部展開行動了。

透過自己提出的方法,離間、拉攏、打壓、收買……諸多方法一同應用,河北道的息王舊部,早已不是鐵桶一塊。

也就是說,如果息王舊部真的有什麼大計劃,朝廷不應該絲毫沒有察覺。

可是杜如晦沒有給自己任何提示,這就表明他們對石碑之事一無所知。

除非,這石碑不是息王舊部們聯手做的,而是某一個息王舊部所為。

但息王舊部都集中在河北道,勢力很難伸到長安來,就算長安也有一些配合的人手,但數量肯定不多,而且那些人手,配合的應該是整個息王舊部的勢力。

單一某個息王舊部,想要避開朝廷派出的眼線,偷偷將這麼大的石碑雕刻成,再將其不驚動任何人運到這裡,還精心製造這樣的神蹟……說實話,難度未免過大。

並且,好處呢?

就算這塊石碑,真的給息王舊部造反的正當理由,那也是所有心懷異心的息王舊部一同獲益。

承擔如此大的風險,耗費這麼多精力,結果就為了所有人一同獲益,是不是過於有奉獻精神?

除非……這個息王舊部,掌握的底牌,與其他人不同。

就算真的一同謀逆,他也能憑藉石碑上的內容,佔據主導地位。

而石碑上,明確寫著“血脈正統”四個字。

這血脈正統,萬一不像王矽所說,代表的是繼承了息王意志與精神的舊部,而是……真的血脈正統呢?

那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可據他所知,在玄武門之變時,李世民便已經將李建成所有子嗣全部誅殺,一個兒子都沒有留下。

李世民既然要斬草除根,就不可能留有活口。

如果真的有所謂的血脈正統,哪裡來的?

劉樹義眸光閃爍。

他的心裡,現在有兩個推測。

一個,就是王矽所言,是息王舊部所為,而這個息王舊部,有可能掌握李建成血脈的底牌。

另一個,便是這是一個針對朝廷與息王舊部的陰謀,有人把息王舊部當槍使,想利用他們挑起大唐內部的紛爭,動搖李世民的地位。

而想做這件事的人,可就多了……

怕大唐出兵的梁師都與突厥,偷走息王屍骸、之前就曾行動過的柳元明與安慶西背後的勢力,妙音兒背後之主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也不能排除,還有仍舊效忠前隋,想要復辟前隋的舊臣……

想到這裡,劉樹義心中不由感慨,大唐真是不容易,每往前走一步,都需抵擋不知多少的明槍暗箭,踏過不知多少的荊棘阻力,大唐能成就未來的盛世,所付出的汗水與心血,遠非普通人與後人能夠想象。

深吸一口氣,劉樹義收斂心神。

雖然還不確定究竟是誰所為,但根據利益找嫌疑人,還是能大體確定嫌疑人的範圍。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根據範圍,找出製造神蹟的真正賊人!

“王縣尉。”

劉樹義收回觸控石碑的手,道:“你派人去找工部王侍郎,請王侍郎帶工部石雕方面技藝最精湛的匠人來此,我需要工部幫我確認,這石碑的雕刻難度有多大,整個大唐,有多少人能夠完成這種級別的雕刻。”

他在調查息王屍骸失蹤案時,李建成棺槨的線索,就是王昆親自為他找到的,所以專業的事,他還是準備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王矽自然不會有異議,當即道:“下官這就安排人去請王侍郎。”

說著,他便快步向外走去。

劉樹義緩緩吐出一口氣,他重新看向眼前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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