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杜構震驚:我們才來,你就找到突破口
這石碑如此巨大,若是倒下,能夠直接將一個人砸成肉泥。
這樣巨大又沉重的石碑,賊人是怎麼將它不經過雪層運進來的?
還有……這座神祠原本的神荼神像呢?那也絕對不是一個輕的東西。
賊人為了製造神蹟,突出石碑,將神荼神像給弄走,這麼一個大傢伙,想不引人注意的帶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真的需要運走嗎?
神像不像石碑,石碑是必須運到這裡來,才能彰顯神蹟。
可神像,只要不影響石碑的神蹟就可以。
所以……
劉樹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視線掃過雪層:“這些雪只有表面有些許浮雪,應是前天夜裡下的雪,其餘的雪,都是陳舊的雪……可以排除賊人踩過之後,又往上灑新雪的可能。”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他們很早之前就將石碑搬到了這裡,後來的雪覆蓋了那些腳印,但若是這樣,石碑就有提前被人發現的可能,他們沒有辦法先一步製造神光,來增加神蹟的可信度。”
“所以,這種可能性不大,石碑應就是這幾日被送來的這裡。”
“那麼,不是從地上將石碑送來,難道……”
劉樹義抬起頭,直接看向頭頂上方的屋頂:“是空中?”
只見自己上方,是挑高很高的橫樑,橫樑上,是瓦片破碎後露出的洞。
但那洞並不算大,不足以將如此大的石碑給送進這裡。
除非……
劉樹義大聲道:“陸副尉!”
陸陽元當即來到門口,道:“劉員外郎。”
劉樹義看向他,道:“陸副尉,你爬上屋頂,去看看屋頂上面的積雪,是否有腳印或者其他痕跡,那些瓦片,是否有被人掀開過的痕跡。”
陸陽元一聽,當即道:“下官這就去做。”
說著,他便直接返回室外。
劉樹義還以為陸陽元會去先找梯子,然後再爬上屋頂,他都準備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可誰知,陸陽元剛離開,他就聽到牆壁傳來一道聲響。
接著屋頂瓦片便響起被人踩過的動靜。
“員外郎,下官已經到屋頂了。”陸陽元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劉樹義眸光一閃,透過牆壁剛剛傳來的那一道聲響,他能猜出陸陽元是怎麼爬上的屋頂。
這讓他對陸陽元的身手,有了一定的瞭解。
自己還真撿了個高手?
他說道:“屋頂上有積雪嗎?”
陸陽元道:“背陰面有積雪,朝陽面已經一點雪都沒有了。”
劉樹義點頭,天氣漸暖,朝陽面的積雪已經融化,變成了懸掛在房簷的冰溜,而背陰面溫度差一些,積雪還能再堅持幾日。
“積雪上可有腳印?”他再問。
“沒有。”
劉樹義道:“來到我頭頂的位置,仔細看看我頭頂的瓦片,是否有被翻開的痕跡。”
神像周圍的雪層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被重物壓過的痕跡,這說明賊人如果是透過屋頂將石碑送進來的,便只能是從石碑正上方將石碑放下,而不會是從其他位置放下石碑,再由人在下面調整位置。
咔嚓,咔嚓……
伴隨著陸陽元的腳步聲,他來到了劉樹義正上方的位置。
陸陽元仔細瞧了瞧,道:“從瓦片的顏色和塵土來看,不像是被人翻過又蓋回去的樣子,除非做這些的賊人十分小心謹慎,將所有瓦片都完美復原。”
劉樹義皺了下眉,想了想,道:“我剛剛聽到屋頂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你把瓦片踩碎了?”
陸陽元連忙道:“下官已經很小心了,但實在是這神祠荒廢太久了,瓦片也罷,搭建屋頂的木頭也罷,都變脆了,很不結實,即便下官再小心,也還是不免踩碎了幾塊瓦片,還有一根木頭。”
劉樹義聽出了陸陽元的緊張,他知道陸陽元怕自己怪他,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不用擔心,你做得很好,下來吧。”
聽到劉樹義這樣說,陸陽元這才鬆了口氣。
聽著陸陽元離開的聲音,劉樹義眉頭不由皺了皺。
陸陽元只是一個人,還這般小心,都將瓦片踩碎,將木頭踩斷……
而賊人呢?
又要將沉重的神像帶走,又要將這更加沉重的石碑送來……以石碑與神像的重量,他覺得,這屋頂不可能撐得住。
很可能石碑剛到屋頂,就會直接把這個荒廢了幾十年,蓋了三百多年的神祠壓塌。
“也不是上面運來的……”
劉樹義面露疑惑:“地面能排除,屋頂也能排除,還能是從哪裡運來的?”
“總不會真的是什麼憑空出現的神蹟吧?”
他眯著眼睛,視線環顧神祠。
目光一寸寸的從神祠的牆壁、雪層掃過。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石碑上,然後……低下了頭。
“賊人不可能從門進來,也不可能從屋頂進來,且在房間內,不可能移動位置……”
“也就是說,石碑就是準確的出現在這裡,不需要賊人做任何多餘的事。”
“既然地面與空中都能排除,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
劉樹義看向門外,大聲道:“來人!”
王矽這時返回,身邊還跟著杜構、程處默、趙鋒以及崔麟四人,看來杜構幾人正好剛剛趕到。
“員外郎,什麼吩咐?”王矽問道。
劉樹義先向杜構四人點頭致意,然後便抬起手,指著石碑,道:“安排人手,將石碑挪開。”
“挪開石碑?”
王矽愣了一下,不由道:“這不會破壞現場,破壞線索嗎?”
“我就是為了找線索。”
聽劉樹義這樣一說,王矽二話不說,當即道:“下官這就讓人搬走石碑。”
很快,就有十幾個衙役走了進來。
他們拿著繩子與木頭,先將石碑用繩子綁在木頭上,然後所有人便扛著木頭,用力將石碑抬起。
足足十六個衙役,憋得臉都紅了,這才艱難的將石碑抬起。
劉樹義隨便指了個位置,道:“運到那裡即可。”
衙役們沒有任何耽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石碑抬到了牆壁旁。
劉樹義看向他們走過的雪層,只見雪層上的腳印,幾乎到了地面,比他與王矽的腳印深了太多。
“員外郎,你讓他們搬走石碑,是為了?”
王矽來到劉樹義身旁,疑惑的向劉樹義詢問。
杜構等人剛到這裡,還沒明白具體發生了何事,此時聞言,也都看向劉樹義。
就見劉樹義正緊緊地盯著石碑原來佇立的地方。
這是一塊人為搭建的巨大平臺。
上面有一個由石頭打造的蓮花臺。
這蓮花臺原本是放置神像的,神荼神像消失後,便換成了石碑。
因石碑比神荼神像寬許多,所以蓮花臺上有幾塊花瓣被壓出了裂痕。
劉樹義看著這些有裂痕的花瓣,眼眸忽然眯起。
“這些花瓣上,不僅有裂紋,還有明顯的劃痕,劃痕的方向,沿著石碑向內……”
聽著劉樹義這毫無徵兆的話,王矽愣了一下,道:“這……說明什麼嗎?”
劉樹義嘴角忽然勾了起來。
他說道:“這些劃痕很新,與被石碑壓出的裂紋一樣新……”
“而劃痕的方向,沿著石碑向裡,說明在石碑放到它上面後,蓮花花瓣與石碑有過位移,且兩側花瓣皆向內側……”
位移?
眾人對這個名詞有些陌生,但他們都足夠聰慧,很快就明白了劉樹義的意思。
劉樹義繼續道:“如果那劃痕,是賊人將石碑放到蓮花臺後,推動石碑造成的,那劃痕的方向應該一致,要麼全都向左,要麼全都向右,可是這裡的劃痕,卻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指向中心……”
“這說明什麼?”
眾人蹙眉沉思。
劉樹義沒有讓他們多等,直接給出答案:“說明在石碑放到花瓣上時,兩端的花瓣距離很遠,根本就不是眼前所見的距離……”
“換句話說,兩端的蓮花花瓣,是分開的!”
“可是,現在,它們卻是連在一起的,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哪怕杜構他們還不夠了解這裡的情況,此刻也能從王矽那激動緊張的反應裡,明白劉樹義接下來所說的話,會有多重要。
然後,他們就見劉樹義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腳下的蓮花臺,沉聲道:“說明這個蓮花臺,一定有機關!”
“它可以分開,又可以合攏!”
“我們不是一直不知道石碑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嗎?”
“找到機關,開啟它……”
劉樹義抬起腳尖,點著蓮花臺:“就能找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