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你還沒法說他這話有問題。
畢竟,胡大老爺,上次縣試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後,確實得到了陛下的賞賜。
雖然陛下的賞賜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換成了美女。
但問題是,賞賜確實是賞賜了,不是嗎?
因此,儘管官員們此刻盯著試卷上那墨跡未乾的“神題”心生寒意、全身戰慄,卻已不敢多言,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胡惟庸拱了拱手,隨後順從地執行命令。
至此,經過胡惟庸再次改動的府試考卷,在禮部的緊張籌備下,迅速傳遍整個大明。
隨著府試日期的臨近,今科考生們的緊張情緒愈發加劇。
縣試的“變態”情形依舊曆歷在目,誰又能保證胡大老爺不會在府試中再出奇招?
況且,即便胡大老爺不出手,府試的難度也必然會比縣試更上一層樓。
若不如此,如何篩選出真正的人才?說白了,每一關都會比前一關更為艱難,目的就是淘汰那些跟不上節奏的人。
然而,以往的科舉考試,通常到鄉試、會試階段才會大量淘汰考生。
這次縣試已刷掉一大批人,府試似乎又有新花樣,今科考生怎能不緊張?
正因如此,一眾學子們無不頭懸樑、錐刺股,拼盡全力。
當然,有人走正道,也有人尋捷徑。
為了金榜題名,無論是解縉還是方孝儒,都被家中長輩再次趕到了棲霞寺燒香拜佛。
令人意外的是,前些日子剛相識的兩位小兄弟竟在棲霞寺重逢,二人相視一笑。
在虔誠地拜了幾拜,並毫不猶豫地捐了一沓香油錢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大殿。
“大紳,沒想到今日竟在此與你重逢。
你不是說家裡並不在意你是否能登科嗎?”方孝儒問道。
解縉早已熟悉這位方兄的脾性,雖木訥、板正,卻並無壞心,只是不擅言辭。
因此,他並未動怒,反而坦然說道:“是啊!我家確實不在意我是否能高中進士,但若連個秀才功名都拿不下,別說我自己,家裡也會覺得丟人啊!雖然我一直以來也並不覺得秀才功名有多厲害。”
面對方孝儒這樣的人,解縉並未掩飾自己的傲氣。
作為江西有名的神童,他確實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方孝儒聽後,果然頗為認同地點頭道:“沒錯!為兄家裡也是這般想的!”
在科舉這條路上,運氣有時比實力更重要。
若能得到考官的青睞,登科及第自然不在話下;若是無緣,名落孫山也是常事。
然而,童子試不過是四書五經的基礎考核,若連這種門檻都過不去,方孝儒怕是要自掛東南枝了。
兩人雖未明言,但彼此心知肚明為何前來焚香拜佛。
家裡總有個操心的長輩,去一趟又有何妨?“反正沒壞處”,這樣的說法誰家沒有呢?二人才智過人,涉及家中長輩之事,自然懂得為尊者諱。
然而,解縉對方孝儒的看法卻有一絲不同的想法。
“方兄,若是往年,你的話確實無可挑剔。
但今科,你是否忘了縣試時胡大人的那道題?誰能保證府試時他不會再來一題?說實話,我對其他題目並無所求,唯獨對胡大人出的題充滿好奇。
你呢?真有信心能答得上來?”
方孝儒聞言,張口卻無言。
聰明人之間,真假一言便知,何必多言?最終,他只好老實承認:“為兄確實不如對其他考題那般有信心。”說到此處,方孝儒臉上因激動而泛紅,“方某實在不解,胡大人究竟意欲何為?難道看學子們抓耳撓腮很有趣?還是他本就不想讓我們這些人考上?這簡直是拿朝廷掄才大典當兒戲!縣試鬧出那般動靜,陛下竟未撤他的主考官之位!”
聽著方孝儒絮絮叨叨的抱怨,解縉忍不住哈哈大笑。
所謂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雖然兩人都在吃虧,但見方孝儒跳腳罵街的樣子,解縉怎能不高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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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那些胸有成竹、滿腹經綸的飽學之士,還是僥倖過關、試圖一搏的投機者,大明上下的考生們此時都已麻木了。
胡大老爺,您實在是令人咬牙切齒啊!
這段時間為了準備考試,日夜苦讀,幾乎忘記了四季的變換。
然而,對於即將到來的府試,心中卻充滿了莫名的焦慮。
這背後,與曾任丞相的胡大老爺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但無論如何,面對這場考試,終究要走進貢院,一決高下。
這一天,應天府的天空略顯陰沉,春日的微風在清晨的微光中,竟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往日裡冷清的貢院門口,此刻卻擠滿了學子。
有的人表面平靜,雙腿卻在顫抖;
有的人口中唸唸有詞,眼神卻空洞無神;
有的人臉色蒼白,雙手緊握得快要捏出水來;
還有的人左顧右盼,眼中的單純與無知顯而易見。
門前的軍士們穿著制服,揣著手,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平日裡瞧不起他們的學子們。
‘嘖嘖,我當年上陣殺敵時,敵人的刀都沒讓他們這麼怕。
’
‘這些人,連這點小場面都扛不住,將來遇到大事,怕是跑得比誰都快!’
‘呸,真晦氣!’
這種“盛況”,胡惟庸早已聽聞,他本也想親眼看看。
可惜……身體有些不適。
看看身邊那七零八落、橫陳的模樣,便知一二。
娜娜以西域風情挑逗人心,春妮兒則身著變裝版的霓裳羽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