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都是傳說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們之間會不會吵架先不說。
如果真的吵起來,是這些普通學子能插手的嗎?
關鍵是,就算他們敢插手,能說什麼呢?
最要命的是,還得給出理由。
這理由,他們能說嗎?
這是策論啊!
誰家的策論是勸架的啊!
越想,學子們越覺得頭皮發麻。
仔細琢磨,發現這裡面還有一個坑。
題目問的是,幫誰!
也就是說,必須在老子和孔子之間選一個支援,還得說明理由。
呵呵,真是要命了!
不少考生已經開始抓狂了。
他們這才發現,當年童子試的時候,胡大老爺對他們真是相當仁慈了。
否則,他們怕連童子試都過不了。
現在,是不是可以直接宣佈鄉試失敗了?
畢竟,這題,他們是真不會啊!
沒錯,不僅普通考生,就連那些早已名揚天下的天才考生,比如解縉,此時也是一臉懵。
解縉確實有才,但他何曾見過這種題啊。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題跟四書五經有什麼關係!
(本章完)
------------
此時大明各地的貢院裡,考生們可謂是上演了人生百態。
有的學子呆呆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地盯著試卷,彷彿泥塑木雕。
這是徹底的心如死灰了。
考場內,氣氛緊張得幾乎讓人窒息。
有的學子雙眼通紅,手指狠狠插入髮絲之中,拼命地抓撓,彷彿這樣就能從混沌的腦海中擠出一絲靈感。
然而,靈感依舊無蹤,思路依然堵塞。
另一邊,有人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即將揮毫潑墨,寫下驚天動地的文章,可最終紙上空空如也,連一個字都未落下。
這些人腦子裡念頭紛雜,卻不知如何取捨,糾結得幾乎要崩潰。
貢院內的考生們,無一不頭痛欲裂,甚至不少人心中暗暗咒罵胡大老爺,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畢竟,鄉試與之前的童子試截然不同。
童子試考察的是基本學識,而鄉試則是真正的考驗。
往年鄉試的題目,隨便一道都足以讓學子們冥思苦想,甚至許多老師也難以輕易解答。
這就是鄉試的難度,與童子試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若用胡大老爺的話來比喻,這難度就像從初中代數驟然躍升到微積分,足以讓人暈頭轉向,甚至神志不清。
為何考場上這麼多人幾近崩潰?原因很簡單,他們大多是首次參加鄉試,根本沒想到,即便是撇開胡大老爺出的題目,其他題目也讓他們手足無措。
科舉的特點之一,便是沒有標準答案。
每道題目只有大概的答題思路可循,具體的行文卻得靠考生自己琢磨。
文采再華麗,文風再優美,若思路不對,一切皆枉然。
正因如此,有的考生乾脆放棄最後一題,埋頭從第一題開始作答。
然而,即便如此,許多人依然愁眉不展,筆尖懸在紙上,遲遲無法落下。
解縉此刻也是一臉茫然。
他雖早知鄉試艱難,卻未曾料到竟然如此之難。
眼前的題目讓他不禁心生疑惑:“莫非今年的考官們暗中較勁,想比比誰出的題更偏門?還是胡大人引領了出題風潮,讓考題愈發刁鑽?我本想來見識見識,可也不能考得太丟臉吧?”
‘唉,算了,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吧,多寫點總比空著好不是?’
就在解縉提筆之際,一些學風不盛的省份,貢院內早已亂作一團。
“考官!這卷子是不是出錯了?”
“考官,這題目有問題!簡直有辱斯文!絕對有問題!”
幾個考生眼見著完全找不到解題思路,情緒崩潰之下,乾脆在貢院裡高聲叫嚷起來。
考官們此時也是冷汗直冒。
他們中有一部分是從禮部長途跋涉而來的。
他們手中自然有最原始、最基礎的版本。
他們比誰都清楚,這題目根本不是印錯的問題。
而是一位不靠譜的主考官的問題。
然而,他們在禮部、在應天府與胡大老爺再怎麼鬧,那也是禮部內部的問題。
在外,禮部的形象、朝廷的威嚴,那是必須維護的。
因此,除非有考生的試卷真就有錯漏或問題。
否則,在貢院鄉試進行期間,但凡有膽敢大聲喧譁者,直接抓!
這不,僅僅只是這幾個學子嚷嚷了幾聲,一應凶神惡煞的兵丁便直接衝了過來。
二話不說,把對方雙臂一扭,而後趁著對方張開嘴痛呼之際,直接一塊黑黢黢的抹布塞進對方嘴裡。
而後像拖死狗一般,扭著雙臂就把人拖走了。
到了考官休憩處,則是重重往地上一摔。
中間有兩個身子骨沒那麼堅挺的,差點沒被這一下摔得背過氣去。
“唉,按理來說,你們都是過了童子試計程車子了,怎麼能這麼不懂規矩呢?”
“此地乃是貢院,乃國朝掄才大典舉辦期間,爾等在這裡大呼小叫,是真不怕死啊!”
“題難是沒錯,可你給自己幾耳光也好,或者乾脆破罐子破摔的亂寫也好,本官都無所謂。”
“可伱們這是想幹啥?”
“吵吵鬧鬧之下,弄出大動靜了,想拉著我等一應官員陪你們一起死?”
本場鄉試的主考官,看著堂下躺著的那幾個剛剛在貢院裡鬧騰計程車子,話說得一句比一句重。
到最後的時候,話語裡已經滿是冰霜了。
而堂下原本滿心痛苦糾結計程車子們,這時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
可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於國考期間在貢院內部,其嚴重性遠超咆哮公堂,罪名大了何止十倍。
稍有理智之人,皆能意識到自身的下場將何等悲慘。
這已非能否考中的問題,而是能否保全性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