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帝王這話,站在人堆裡一直未作聲的江美人,極輕地吸了口氣。
美人。
與她一樣的位分。
可聖上還賜了封號,硬是又比她高了半階,幾乎算是與關嬪平起平坐了。
她看向關嬪。
關嬪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原就瞧不起雲霧有那樣一個娘,一個破落的出身。
她豈能好受?
見關嬪不痛快,江美人心裡又立即舒服了些。
不斷安慰自己。
一切都是因為她還未侍寢。
待她有機會侍寢,一定能得聖上喜愛。
到時位分晉升,必然不會比雲霧慢!
而云霧聽著這封號,以及陸堯所言,明白他是有意為她出頭。
銀瓶用玉佩汙衊她。
他便用玉讚美她。
“皇上——可是她方才推臣妾下水!皇上不為臣妾出頭罰她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給她晉升位分?還賜她封號?憑什麼!”
此時,容妃忽然難以接受地開口質問道。
連她都沒有得到過皇上的封號!
憑什麼雲霧就能有!
她渾身溼漉漉的,凌亂的髮髻上還滴著水,明豔的臉容一片蒼白可憐。
然而一席話出口。
非但沒有得到帝王的憐憫,還令帝王方才還含笑的俊臉,一瞬間沉了下去。
“容妃是覺得朕處事不公,還是覺得朕該事事以你為中心?”
陸堯語氣很冷。
說出口的話,是很嚴厲的指責。
他是帝王。
他對雲霧的封賞,是聖旨,是天意。
整個大成王朝,無人能向他質問“憑什麼”。
他睨著容妃。
清冷鋒利的一雙桃花眼,目光似冰刃,寸寸割傷容妃的心。
容妃心中銳痛。
臉白得幾乎沒了血色。
“皇上,您明知臣妾並無任何不臣之心。
“臣妾只是嫉妒,您為何要對她這樣的狐媚子這樣好?
“什麼都向著她。
“您忽略了臣妾,臣妾不開心。
“臣妾只是在鬧脾氣,沒有旁的意思。”
容妃一臉傷心地服軟道。
以往,她說話做事過了頭,這般說幾句,帝王也就原諒她了。
可今日,他卻只是冷笑一聲。
“容妃不慎落了水,身子虛弱,情緒不穩定,接下來三個月,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在鍾粹宮好生歇著吧。”
帝王又對她下了禁足令,“皇后,此事由你負責盯著太醫院,給容妃開個療養身子的藥方。”
“臣妾遵旨。”
薛皇后立即應下。
“皇上——您不能這麼對我!”
容妃卻又覺得天塌了一般。
三個月!
即便她是高位,也難以忍受這麼漫長的禁足!
這和將她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
到時候,這後宮還有她的位置嗎?
她一臉的難以接受,試圖說服帝王收回成命:“皇上,最起碼不要從今日開始……三日後,是您的生辰啊!臣妾為您準備了……”
“原來容妃知曉三日後是朕的生辰啊。”
卻聽帝王從未有過的譏諷語氣,向她刺道,“今日瞧見三公主沒了氣息躺在水邊,還以為這就是容妃送給朕的賀禮。”
容妃頓時如遭雷劈!
“皇上——”
他這幾乎是告訴所有人,今晚的一切,都是她謀劃的。
是她差點害死三公主。
為的是要雲霧死。
容妃飛快瞥一眼雲霧。
那一眼恨意滔天。
“皇上,臣妾沒有——”
她試圖解釋。
“朕不想再聽你的任何謊話了。”
然而,帝王卻格外無情地撇過臉。
他走到雲霧身邊,主動拉過她的手:“今夜是七夕,朕陪你走走。”
說完,便撇下所有妃嬪,帶著雲霧走了。
“皇上——皇上!您聽臣妾解釋啊!皇上!”
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