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姐姐怎麼病得這樣嚴重?”
江美人一來,就一臉擔憂心疼地望著關嬪,“沒請太醫嗎?瞧你,臉色這樣難看。”
關嬪見她臉上的關切不似作偽,覺得好受了些。
可到底。
心裡是刺了一根刺的。
於是話也就說得尖刻了些:
“自是比不上江妹妹近來聖眷正濃,春風得意。”
江美人坐在窗前的一張圓凳上。
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她一雙圓圓的貓兒眼轉了轉。
似笑非笑道:“關姐姐這是在怪我?這段日子沒來看關姐姐?”
“那你可有想過要來看我?”
關嬪把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此刻就問,“若不是令嬪開口,你是不是今日也不打算來?”
江美人一聽她提起雲霧,不由有些不悅地擰了擰眉。
“關姐姐,不是我不來,而是實在走不開。”
江美人說,“你整日纏綿病榻,自是不知道,若要抓住聖上的心,穩固自己的位子,有多麼的難……”
至今。
她雖然也承寵多次。
可卻沒有一次,聖上是像在雲霧那裡一樣,可以整晚都宿在她身邊的。
這一點,始終令江美人心中介懷。
只因她總會想起雲霧說的那句——聖上對她興趣不大。
此時,江美人這般說完,關嬪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你莫不是在譏笑我?”
關嬪聲音尖厲,“當初,你能得到機會承寵,是我好心讓給你的!
“可後來,你卻一次又一次地故技重施,截走本該屬於我的寵愛!
“現如今,還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江甜兒,你莫不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關嬪連江美人的閨名都直接叫出了口。
可見她心裡有多恨。
江美人畢竟不是曾經那個遲遲不得寵愛的妃嬪了。
“關姐姐,我如今還肯叫你一聲姐姐,已經很顧及你我之間過去的交情了。”
江美人說,語氣毫不掩飾譏誚,“你應當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過去,你我都不得寵。
“我不得不與你報團取暖。
“但如今,我是算得上得寵,自然不能再與你這般不上進的廝混在一起。
“我要往上爬,就要結交位分更高的妃嬪。
“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說著。
江美人從圓凳上起身。
朝關嬪笑了笑。
又說:“關姐姐,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你,你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可實際上,心眼兒卻比誰都小。
“你敢說。
“若不是我過去比你還不如意。
“你當真願意整日與我來往?
“你與我,在這件事情上,咱倆其實是一樣的。
“都是見不得旁人比自己好。
“所以,你只有與我這種同樣不得寵的一道,這心裡頭啊,才是舒坦的。
“如今我得了寵,是踩著你上位的,那又如何呢?
“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平白把機會讓給了我。
“我這個人,貪心。
“似是這等機會,抓住了可是不會放手的。”
說完。
江美人也不管關嬪是何臉色。
只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就趾高氣揚地走了。
至於關嬪。
幾乎被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江美人那些話。
有九成,都說中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