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被薛皇后命人押回了鍾粹宮。
奢華美麗的漪瀾殿。
曾經是她入宮後榮耀和恩寵的體現。
如今,卻只是一座她等死的刑場了。
宮裡的訊息,傳得很快。
次日一早。
容妃的生母周夫人,和生父鴻臚寺卿容顯便一道入宮請罪,言明是他們教女無方,才叫容妃犯下此等大罪。
“臣婦不願再見這不孝女,與她斷絕母女關係!
“請皇上立即行刑,送她早日投胎轉世吧!
“臣婦身為她昔日的母親。
“如今,只望她來世能投胎做一個好人!”
就這樣,無比利落地切割了容妃與容家的關係。
以此來保全容家。
帝王聽後,果然沒有再將罪責牽扯到容家。
雲霧聽說後,不禁感慨:“周夫人不愧是再聖上身邊,看著聖上長大的人。
“此人,心也是有著一種尋常婦人所沒有的狠勁兒。
“哪怕是對自己親生的女兒。”
她起身,整理好衣著。
一旁,圓絨見了,不禁發問:“娘娘要出去?”
“是啊。”
雲霧淡淡一笑,“去一趟漪瀾殿!
“畢竟,容妃可是本宮入宮後的第一個敵人。
“她要死了,生母生父卻不肯見她最後一面……本宮怎麼都得去送她最後一程吧?”
漪瀾殿外,幾名侍衛守護著。
見到雲霧前來,倒是並未阻攔。
殿門一開啟。
容妃瞧見來的人是雲霧,眼裡一點期待的神采,立即黯淡下去,轉換為一種仇恨的敵視目光。
”聽說你父母在聖上面前,與你斷絕了關係。
“想著你死前無人相送,所以,我便來了。”
雲霧說道。
容妃聽著這話,冷笑了聲:“你很得意?來看我笑話?
“看到我落得這樣的下場,你高興壞了吧?
“不過我告訴你,連我,身負皇恩都會死,更何況是你?
“等著吧!
“早晚有一日,你也會被人害死!”
直至此刻,容妃仍是驕傲的。
雲霧心想,如此驕傲之人,怎麼偏生就喜歡上了帝王,還喜歡得那般卑微?
“看笑話,倒是談不上。”
她說,“只是,從我入宮後,你就一直莫名其妙地數次針對我,設計陷害我。
“你為了殺我,也不惜殺害別人的性命。
“一命償一命,你死的不冤枉。”
容妃聽了這話,宛如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她揚天一笑。
隨即道:“一命償一命?也得看,你們的賤命,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我的母親,可是聖上的救命恩人!
“我與聖上青梅竹馬。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以後要做他的妃子。
“我看不慣你,不喜歡你,想要你死,殺幾個賤人又怎麼了?”
她不以為然地道。
雲霧聽著,就笑了笑。
“是啊,容妃娘娘從當年入王府,就是聖上的側妃,後來入宮,便是容妃,一向恩寵得意。”
雲霧說著,朝她又翹了翹唇角,“不過很可惜,如今,你不再是容妃了。
“你是庶民容氏!”
她話音一落。
“庶民容氏”四個字,立即深深地刺痛了容妃的神經。
是了。
她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貶為庶民了。
不再是容妃,而是容氏了!
容氏眉頭深深的緊擰著。
心裡的痛苦,難以言說。
這時候,殿門又被人從外頭開啟。
是陳玉安。
他帶著兩個太監過來,拿了白綾和鴆酒,送容氏上路。
“令嬪娘娘——”
陳玉安乍一見到她,臉上劃過一抹驚訝,隨即就行禮道,“奴才給令嬪娘娘請安。”
“陳公公。”
雲霧見此,朝陳玉安微一點頭,立即側身讓到一旁,“我來送容氏最後一程。”
陳玉安與她說了兩句客套話。
而後命人將鴆酒端給容氏。
容氏看著這酒,正要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這酒,還是莫要喝了吧。”
雲霧在一旁,對陳玉安說道,“聖上賜的,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再多這一杯毒酒了。”
此言一出。
陳玉安倒是沒多想,只以為雲霧是想要容氏自縊身亡……如此死得更難看些。
於是連忙命兩個太監將白綾在房樑上弄好。
然而,容氏卻眼眸一動。
她只恨自己的腦子,竟在臨死前開竅了。
令嬪這話的意思……
聖上賜的……
沒有必要再多這一杯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