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吳道明打了個哈欠,正欲起身,聽到院子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朱彪匆匆地走了進來。
“吳老,寒生回來了,還有吳楚山人。”朱彪悄聲說道,他被吳道明指派監視朱醫生家已經幾天了。
“好啊,我也要去湊湊熱鬧了。”吳道明說道。
吳道明洗漱後,先去了趟村北頭李老二家,見剛剛殺完豬,正欲送鎮集上去賣,吳道明也不講價,掏錢就買下了整個一頭豬,然後吩咐李老二送到朱醫生家。
李老二自是歡喜異常,忙用竹扁擔挑起整頭豬,沉甸甸約有二三百斤,跟在了吳道明的身後,晃晃悠悠來到了朱家。
“哈哈,聽說寒生回家了,朱醫生,吳某今天送給寒生一口大肥豬,略表臥龍谷中援手相救之心意。”吳道明拱手施禮。
朱醫生愣了一下,心想寒生這些天裡做的事情還真不少呢,猶豫了一下,李老二已經放下豬肉回去了。
吳道明一眼瞥見屋子裡的劉今墨,吃了一驚,說道:“劉今墨,你怎麼會在這裡?上面可是在通緝你呢。”
劉今墨淡淡一笑道:“嶺南吳道明,上次出手重了,還望見諒。”
吳道明臉上微微一紅,一眼瞥見寒生進來,忙把話鋒一轉,招呼道:“寒生,吳某特來看你來啦。”
寒生見到吳道明,態度較以前好多了,說道:“上次多虧你提醒,不然那個老頭怕是醫不活了。”
吳道明微笑著問道:“怎麼樣,寒生,我來看看咱們還有沒有師徒緣分了,還是跟我回香港去吧,包你三年成名,富甲天下。”
寒生笑了笑,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一個人滿頭大汗的衝進門來,面色漲得通紅,“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朱醫生一看,原來是沈天虎,忙將其攙扶起來,問道:“天虎,出什麼事了?”
沈天虎環顧四周,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啦,朱醫生,我家出事了。”
朱醫生急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說清楚點。”
“我兒子……才華他……”沈天虎語無倫次的喃喃道。
“快說呀。”朱醫生急了。
“早上起來發現他在……雞窩裡,所有的雞,公雞、母雞,還有小雞,都死了,牠們的血都被才華吸乾了……”沈天虎瞪著驚恐的眼睛說道。
吳道明心中暗暗點頭,這鬼嬰終於現形了,鬼嬰的出現機率是非常之低的,甚至比香港六合彩頭獎還要低上千萬倍,因為要求一系列的條件具備,而且恰巧時間吻合。
沈菜花婚後,發現丈夫無蛋,形如太監,做為一個閨中少婦又豈能心甘一世。朱彪身強體健,又是單身未婚,兩人機緣巧合,或許是天意,相遇一如干柴烈火般,乃人性也。夫家是南山鎮的主人,算是地頭蛇了,他倆只能偷偷摸摸的,決不敢暴露。但還是被發現了,因為沈菜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這在一九七五年的江西農村裡,可是丟臉面的大事了。
這沈菜花也真算是個剛烈女子,任憑夫家嚴刑拷打,硬是不肯說出姦夫是誰,最後孩子**個月大了,實在拖不下去了,竟然勒斃了沈菜花,一屍兩命。可憐的是沈菜花,一直到最後也沒有盼到朱彪的出現,這個面相俗極的賤人竟是個縮頭烏龜負心漢。當絞索套到沈菜花的脖子上的時候,她方才明白她所摯愛併為其犧牲原來是多麼的不值,一股死不瞑目的怨氣緊緊包裹和保護住了胎兒,使那胎兒不至於在沈菜花正常分娩之日前夭折,儘管母體已經被深埋在了土中,這也虧得葬入了人煙罕至的荒墳崗“白虎銜屍”十煞陰地之故。右山包白虎本來就大凶,而且已經張口,堪輿學上有“白虎莫開口,開口必銜屍”之說,此凶煞之地阻擋了其他邪氣侵入和毀壞沈菜花的屍體和胎兒。
恰巧農婦沈天虎的婆娘懷孕**個月時途經此地,並坐在了沈菜花的墳墓旁邊休息,所有的條件全部都吻合了,沈菜花的至陰胎氣甚至不避陽氣盛極的正午,從土壤裂隙中冒出,自沈天虎婆娘的褲管裡鑽進了下體來到腹中,鬼胎終於過胎了。
沈天虎婆娘懷的是女胎,沈菜花的則是男胎,於是那鬼胎開始侵入和吞噬原先胎兒的神經系統和生殖系統,進行性別轉換,到目前為止尚未全部完成。
這個鬼嬰嗜血成性,竟然一夜之間吸乾那麼多隻雞,將來之前途必不可限量,真是一隻百年難得的吸血嬰啊。
自己一定要相助鬼嬰一臂之力,萬萬不能讓朱醫生這些俗人們毀了這百年難遇的鬼嬰,吳道明想。
吳道明心意已決,開口對大家說道:“吳某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就不叨擾了,告辭。”他拱了拱手出門而去。
朱醫生拎出來藥箱,背在了身上,對沈天虎說道:“走吧,我同你去看看。”
沈天虎爬起身來,驚恐之色漸漸散去。
劉今墨站了出來,毛遂自薦道:“朱醫生,我隨您同去,有什麼事兒也好有個照應。”
朱醫生推辭不掉,只得應允。
“寒生,在家裡好好照顧蘭兒一家人。”父親臨出門時叮囑寒生道。
朱醫生和劉今墨跟同沈天虎一路匆匆走了。
寒生心中有些犯嘀咕,那晚,接生時他也是在場的,並且注意到那滿臉是血的嬰兒曾經對著他詭異的一笑,自己當時並沒有太過留意,這件事也就慢慢淡忘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孩子咧開小嘴時,他彷彿看見了口中長著白森森的兩排小牙,是啊,剛剛出生的嬰兒怎麼會笑呢,怎麼會長有牙齒呢,而且吸了這麼多雞的血,真是古怪,莫非真的是如父親所說的鬼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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