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茹手頭收拾的動作忽然停下了,她警覺地瞥了我一眼。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似乎我的疑問也是在她意料之中似的。
我有點心裡發毛,不知道是哪裡說錯了話,漏了馬腳。
“向醫生,你有這個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了,不過聽我一句勸,不要對這些女囚有太多的同情。”
梁曉茹應該是覺得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對林千雪這樣的大美人動了惻隱之心。
但我恰恰沒有這麼想,我整理了一下話語,正色道:
“梁姐,我想你應該誤會了,林千雪的精神狀態相當不好,她屢次襲擊同牢房的女囚應該有這方面的因素,我不僅僅是監獄的工作人員,也是一位醫生,對病患負責是我的工作守則……而且放任林千雪這樣,會在監獄造成更大的混亂與傷損。”
我頓了頓:“這也是無形之中,增加了你我的工作壓力。”
梁曉茹見我說話十分嚴肅,不似作偽,也收起多餘的情緒,她沉吟了片刻:“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林千雪關禁閉的事情涉及到監獄裡頭的規章制度不能違反,你說破天了也不行。”
我看得出梁曉茹在這種事情上都是公事公辦,絕對沒有半點可以通融的地方,只好話鋒一轉,問道:“這個林千雪到底是什麼個情況……精神狀態會這麼差?”
梁曉茹抬手看了眼手錶,招呼我道:“也到巡視牢房的時候了,你跟我來熟悉下工作,一會兒路上我邊走邊和你說。”
我跟著梁曉茹走在走廊上,從她穿著制服的背後,透露出美好的腰身,尤其是誇張的臀腰比,那是真看不出她是個已經生育過,哺乳過了的女人。
梁曉茹發覺我的目光,語氣裡頭帶著些許嘚瑟:但談到工作,還是正經說道“林千雪是黔東南那片的,你別看她長得一張娃娃臉,她是滬上一所985大學的碩士畢業生。”
她面沉如水,繼續說道:“說起來也挺可惜的,她農村出身,家裡重男輕女,是她姐姐把她拉扯長大的,學費也是她姐姐幫著供的,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她脫離原生家庭的束縛,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聽得一怔,滬上985那可是在全國範圍內都名列前茅的名校,滬上也是大城市,競爭極為激烈,我們學校出來的都以能去滬上的大醫院工作為榮。
我遲疑了片刻:“那她怎麼會……”
梁曉茹語氣裡多了幾分唏噓:“她是姐姐手把手拉扯大的,也是她姐姐毀了她,林千雪的姐姐去世得早,就把她託付給了姐夫,她最後替她姐夫頂了缸,經濟案件進來的,數額還格外巨大。”
我聽得也不禁有幾分感慨。
梁曉茹調侃道:“她去年年底進來的,不都說過年的時候,豬和會計最怕過年嗎?成日提心吊膽的,她倒好直接給人頂缸送進來了。
但是呢,這件偷稅漏稅的案子,就在她身上卡住了,她口風很緊,從始至終都只說自己的問題,不配合調查,問她錢去了哪裡,都說跑去特別行政區揮霍了,那可是好幾個億,我拿來買套子都能用到下輩子了。
因為她的不配合,給我們刑偵部門造成了很大的阻力,還引起了其他汙點證人的翻供,對案件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
我聽了以後,也是不是滋味,低聲說道:“幾個億……這個罪名她還真敢背,都夠槍斃的了。”
梁曉茹也有些感慨:“誰說不是呢,女孩子心狠起來,哪有男人什麼事兒,她明明有唾手可得的美好未來,為了點恩情就把自己搭進去了,她性子太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