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大漢雙目陡然睜開,望著不辨容貌的帷帽男子半響,淡淡道:“你口中的包打聽是我阿爺,不過他現在年老體衰,已經不幹這一行了,在下名為包克明,諢號也為包打聽,尊下莫非便是陸氏郎君?”
帷帽男子輕輕頷首,猶豫半響,摘下了戴著的帷帽,露出一張清秀俊美的面孔,言道:“在下陸瑾,是裴道子讓我來的。”
馬臉大漢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有些驚訝帷帽男子的年輕,半響才輕聲道:“僱主所託之事,我已經調查明白,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郎君請隨我來。”
帷帽男子默默頷首,跟隨這名為包克明的馬臉大漢繞池而行,走得半響一片松林出現在視線中。
包克明輕輕揮手,示意帷帽男子跟緊,兩人又步上一條碎石小徑進入松林中。
這片松林佔地寬闊,啾啾鳥鳴松葉飄飄,林中別出心裁地佈置有石案石墩專供遊人休憩,包克明左右一番打量,尋得一處僻靜的石案,對著帷帽男子伸手作請後,當先落座。
帷帽男子將手中帷帽放在石案上,撩開衣袍坐入石墩,朗星般的雙目緊緊盯著包克明,眉宇微顯焦急之色。
包克明淡淡頷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額頭,恍然問道:“瞧我這破記性,郎君剛才說自己叫什麼?”
帷帽男子絲毫未覺奇怪,一字一頓地說道:“陸瑾,陸遜之陸,周公瑾之瑾。”
包克明一笑,言道:“陸郎之名包含三國東吳兩大都督名諱表字,當真好記,哈哈哈哈。”
陸瑾笑微微地言道:“名諱不過就一稱呼,好記自當為第一,否者別人見過幾次還記不得姓名,豈不大大的失敗?”
聞言,包克明又是忍不住一陣大笑,突然覺得這不過十六七歲的青年說話非常有意思,且言簡意賅。
春風輕輕拂過,沙沙之聲倍顯悅耳動聽,包克明輕嘆一聲道:“裴道子乃我父多年好友,他所交代的事情阿爺自然放在了心上,動用一切關係打聽訊息,目前終於查出了一些眉目。”
話音落點,陸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然而又很快消失不見,他手指關節很有節奏地敲擊著石案案面,淡淡道:“此人乃是我父好友,龍朔三年進京赴考便了無音訊,離家之前父親再三叮囑,一定要查明好友下落,不知包兄查明白了什麼?
一句“包兄”尊稱,自然拉近了彼此關係,包克明輕嘆搖頭道:“只是有些許眉目而已,郎君所要尋找之人,只怕不簡單啊。”
陸瑾疑惑不解地問道:“區區落榜書生,有何不簡單之處?還望包兄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