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姨娘幾乎坐不住了,起身匆匆帶著人往出雲院趕去,想要看看事情還有沒有回寰的餘地了。
鳳姨娘一路上心裡盤算轉的飛快,這事兒她絕對沒有沾手,只要把秦白芷推出去就可以脫身,但秦白芷知道太多後宅陰私,若不到萬不得已,鳳姨娘也不想和秦白芷撕破臉皮,免得秦白芷走投無路之下,想要與她魚死網破。
這邊鳳姨娘心中盤算,那邊得了府裡大夫醫治的澤蘭和秦白芷也都一一轉醒。雖然這天氣不算寒冬,但早晨的池子依舊陰冷,在裡面泡的久了,身子骨再強壯也不過是個女人家,說沒有半點影響是不可能的。
那大夫給澤蘭兩人開了驅寒和安神的藥方,索性並無大礙。
只是秦白芷被池子一淹,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揮之不去的恐懼,看上去倒是比澤蘭要嚴重的多,更別說那幾口嗆進去的池水,恐怕秦白芷好一段時間都要忍受胸悶和喉痛的干擾。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澤蘭,你不是說是鳳姨娘傳喚嗎?怎麼會與秦白芷出現在那荒僻的院子裡?”
鳳姨娘趕到的時候正是商陸緩緩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鳳姨娘站在門口的腳步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踏了進來。
“我聽說澤蘭和我那不爭氣的侄女兒落水了,便立刻過來瞧瞧。怎麼好似聽到了姨娘的名字?”
鳳姨娘面帶不解,更多的卻是真摯的擔憂,她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和榻上的兩人,但是卻彷彿沒有瞧見榻上面色憔悴的秦白芷一般,徑自往床邊靠近。
“澤蘭,瞧你的臉色可真是蒼白喲,看得姨娘心疼,白芷她年少貪玩,假借了姨娘的名義哄騙你出來許是想開個玩笑,誰知道卻沒收好分寸,叫你受了這樣大的苦,姨娘心裡過意不去。”
澤蘭聽了鳳姨娘話裡話外把這件事情往姐妹之間玩笑打鬧上面推去,自己卻摘了個乾乾淨淨,心中實在佩服。
這份高明的手段,若不是澤蘭前世已經知曉鳳姨娘的真面目,恐怕這會兒不僅不會遷怒於鳳姨娘,反倒更添了幾分親近。
“姨娘這是說哪兒的話,秦小姐就在旁邊的榻上躺著,受了不少驚嚇,還請姨娘回去好好教導一番,若不是聽了姨娘的話,澤蘭恐怕還真分辨不出方才在池子邊上秦小姐如此逼真的惡作劇。這玩笑以後還是莫要再開了才是。”
澤蘭裝作聽不懂鳳姨娘話中的暗示,語氣誠懇,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卻讓榻上的秦白芷臉色更加難看,果不其然,鳳姨娘垂下的眼睛裡面,一抹憎惡閃過,秦白芷心裡越發沒了低。
“澤蘭說的是,姨娘教導不周,才讓白芷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姨娘這就將人給帶回去,好生教導,以後若是白芷再這般頑劣不改,姨娘就把她送回秦家,省的傷了咱娘倆的和氣。”
鳳姨娘親親熱熱的對著澤蘭一陣示好,澤蘭面上裝作虛弱不濟,心裡卻冷笑連連,送回去?恐怕你捨不得吧!
秦白芷再這麼說也是富商秦家的獨生女,在商家養了好幾年,為的就是能配給商仁做個妾,好讓商仁能順理成章的接手秦白芷背後秦家的家產。
澤蘭不相信在鳳姨娘得到秦白芷身後的財產之前,會捨得把到手的肥肉給放走。秦白芷心中恐怕也有些底氣,這才敢在商府興風作浪,否則一個寄人籬下的外姓小姐,就算再得主人家看重,也不會這般放肆。
商陸一直沉默的看著澤蘭和鳳姨娘虛與委蛇,你來我往的打機鋒,商陸看澤蘭遊刃有餘的模樣,便尊重的不開口打斷,免得無意之中壞了澤蘭的計劃。
商陸心中對鳳姨娘不喜,這會兒見了鳳姨娘連一眼都懶得瞧,一直望著澤蘭的側臉不說話,澤蘭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鳳姨娘和秦白芷,心中鬆了一口氣,轉頭卻對上了商陸若有所思的眼睛。
“怎麼?看不慣我心機深沉百般算計的模樣?”
重生後的澤蘭難得用這樣的語氣跟商陸說話,許是因為在冰涼的池子裡面泡了一上午,這會兒澤蘭身子上的不舒服使澤蘭沒了往日裡的隱忍,一開口就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商陸倒是有些稀奇,彷彿看到了大病之前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那個澤蘭。許是拋卻了心中那些偏見,商陸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興味。
“今日……”
“我……”
兩人同時開口,澤蘭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你先說。”
澤蘭想的很簡單,商陸平日裡很少主動和自己說話,所以一旦開口除了故意指使、惹她生氣的那些話,就是要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