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崔文昊馬上的猞猁猻是六部尚書的標配。有些文官沒來,家裡有喜歡的就自行參加。
鷹犬也有講究,那隻海東青是新羅國進貢而來,只此一隻,顯示了最高身份。
他們在帳篷裡說話聊天過了大半個時辰,李明容帶著家人回來了,李白與他們攀談起來。他在朝中是個文書,知道的最多,能幫崔文昊解惑朝中局勢。
每年圍獵都有花紅,不知為何,今年的獎勵更高,幾個大臣湊了一千兩黃金。
鼓聲一起,李明容起身說道:“走,今天你們要大顯身手,別管他們是誰家的,就是要獨佔鰲頭。”
“好!!!”
外面都在急著上馬,崔文昊特意看了一下海東青的方向,然後說道:“往東走。”說完,拍馬就走。
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跟李林甫錯開,若是被李幼南家人領著,非得去跟李林甫一較高下。
馬飛跑過,塵土飛揚,隨從們牽著狗,架著鷹,在後邊緊跑。
他們幾人馬背上各有一隻猞猁猻,都是經過訓練的,見的場面比人還多,這時候抓在馬背上一動不動。
進了圍場,猞猁猻應聲而下,四散開來抓捕獵物。現在能看到大多都是飛竄的兔子。獵物從別處被趕過來,早就沒了力氣,猞猁猻養精蓄銳了這麼久,飛出去就能咬住一個。猞猁猻訓練有素,抓到獵物就會往這邊跑。
崔文昊取下它口中的兔子,從袋中扔出一塊肉,猞猁飛撲接住,轉身又去抓。
跟在黑坑釣魚沒多大區別,跟著猞猁猻跑就行了,二三十個隨從到了後,跟在他們身後收拾戰利品。
每家的戰利品都有標記,不會弄錯。若是擔心有人使壞那就錯了,錢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名聲,奪魁才是最主要的。
崔文昊上了半山坡朝一邊看去,場面雖然熱鬧,卻沒有他們這麼賣力,也許是他們沒見過這些陣仗,覺得新奇才把吃奶的勁兒使了出來。
李幼南跑到崔文昊身邊問道:“關山哥哥,你看什麼呢?”
崔文昊指著遠處的獵手說道:“你看他們那些人有些懶散,那一千兩肯定是你家的了。”
李幼南笑道:“笨蛋哥哥。”
“怎麼了?笑話我沒見過世面吧?”
“哪兒啊,我可不敢那樣想你。哥哥,那些下人最滑頭了,主子們想奪頭魁不假,他們的對手可是李相,那些皇子們不想那麼多,下人若是不想,只怕是腦袋都沒了。”
“哦。”崔文昊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還有人走著。這跟陪領導打麻將一樣啊,根本不敢贏,還不能讓人家看出來相讓。”
“對。他們懶散點,頂多挨頓訓斥,可是得罪了李相,將來為難了主子,下人的小命就沒了。能服侍皇子的下人,沒有傻的。”
“那咱要不要懶散點,我看咱抓得比他們都多。”
“不用。”李幼南擺著手說:“咱先贏了李相,我爺爺再給他撓撓癢,這樣關係才能近。”
“我靠,你還懂這個?”
“我們家幾次沉浮,不懂這些怎麼保命?”
崔文昊仔細看看李幼南,能說出這樣話的可不像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子,他自己快三十了,都沒這樣的思想。只是結交李林甫可不行,他是個大奸臣,早晚不得好死,什麼時候提醒她一下,至少不能讓她受到牽連。
“關山哥哥!”李幼南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崔文昊不由讚道:“我今天才發現,你真特別。”
“咯咯咯,當然了,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李幼南看看他們的人都已經竄出去好遠了,拉住崔文昊的手說:“關山哥哥,我們快追上去吧。”
“好。”
他們倆人剛從半山坡上下去,就有幾個人悄悄跟了上來。
李林甫賬下的殺手韓雨澤,今天一早就見到了崔文昊,隨後打算在獵場計劃一次意外。若是在圍獵中不小心射中了他,憑他老丈人的關係,對自己造成不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