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都可以推到那位老教授的頭上,就說跟他學的。
“原來是這樣……”
“那你真幸運!”
唐悅怡也很喜歡詩歌,尤其是徐志摩的詩,意境美,還很浪漫。
可現在的環境,讀這種詩是禁忌。
萬一有人舉報,可是要被批鬥的。
陳建安當著自己的面讀出來,難道這麼信任自己?
還有,他剛才是用這句詩形容我嗎?
一時間,少女心思百轉,腦子裡亂紛紛。
兩個人明明年紀差不多,可自己只會讀書。陳建安卻能抓到野雞,幹活利落,還懂詩歌,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本事。
她心裡升起強烈的好奇心,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對了,你殺雞要多少工錢。”
唐悅怡找到個話題。
“不要錢。”
陳建安搖搖頭。
“不要錢?”
唐悅怡又是感到吃驚。
陳建安給自己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
“舉手之勞而已,如果以後還買我的東西,我都幫你收拾好。”
這個年代,人們還沒聽說過“顧客就是上帝”這句話。
據說有家國營飯店裡,牆上居然貼著“不許毆打顧客”的標語。
不但沒有絲毫的服務意識,而且態度惡劣,效率低下。
陳建安卻有著超前的商業意識,直接提供一條龍服務。
自己靠著荒草灘,可以打獵和捕魚,獲得獵物。
但在這個普遍吃不飽飯的年代,如何把獵物銷售出去,也是個難點。
唐悅怡家明顯消費能力很強,而且認識更多同一個水平的人。
只要抓住了這個客戶建立關係網,以後的銷路就不愁了。
唐悅怡看著陳建安,眼神複雜,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那行,以後你有好東西儘管送來,我還按照這個價格收。”
反正爸爸長期需要滋補。
就算爸爸不在家,也介紹給媽媽的同事。
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有著一絲隱隱的期待。
將來能有更多跟陳建安接觸的機會……
這時,徐佩雲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看到廚房裡的情況,滿臉驚訝。
她還想著怕兩個小孩子弄不好,沒想到收拾得這麼幹淨。
“阿姨,雞已經收拾好,我就不打擾了。”
陳建安開口辭行。
他深諳交際之道。
初次見面,還是點到為止的好,要知道分寸。
沒想到,徐佩雲卻搖了搖頭。
“先不急。”
她轉頭看向女兒:“悅怡,家裡沒有玉米麵,你去王姨家借來些。”
“好!”
唐悅怡答應一聲,穿鞋出門。
等她走了,徐佩雲又看向陳建安。
“小夥子,我丈夫想要見見你,好嗎?”
陳建安沒想到,她居然提出這個要求。
正好自己對這家的男主人也有些好奇,於是點頭答應。
推開門走進臥室,就見一個相貌堂堂,但臉色有些差的中年人倚靠在床上,正微笑看向自己。
“小夥子,坐。”
“你是哪個村的?”
唐生懷語氣和藹,讓陳建安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我是小河沿村的。”
“哦,你們村裡的黑土地,可是出了名的肥沃啊。”
聽到眼前少年是小河沿村的,唐生懷一下來了興致,坐直了身體。
“怎麼樣,去年每個人分了多少錢的分紅?村民們生活過得怎麼樣?”
他問出了一連串問題,顯得很關注。
目前國內糧食問題嚴峻。
南方多個省市受災,發生糧荒。
作為產糧大省,黑省負責向京城、滬市、還有南方一些受災的城市供糧。
層層重壓之下,縣裡愁得焦頭爛額,他這個縣長都累得病了。
唐生懷妻子在這裡公社工作,小河沿村又連續超額交公糧,所以他很關注。
聽到中年人的問話,陳建安心中一動。
看他的談吐、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
就是不知道,這是公社的哪位領導。
難道是公社社長?
可是村裡人都傳說,公社社長是村長周黃河的靠山,他能不知道村裡的情況?
別是在套我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