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大驚,手忽地攥緊。
這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今日婉棠讓許承淵栽了個大跟頭,而婉棠又被太后叫走。
太后罰了,許洛妍再來找婉棠麻煩,那就是打太后的臉。
許洛妍出不了這口惡氣,便將矛頭對準了李萍兒。
婉棠以為自己以身入局,報仇的同時就能不傷害無辜之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歹毒。
“萍兒在哪兒?我要去找她。”婉棠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轉身就走。
商枝在旁也是著急:“小順子已經去找了,小主傷勢不輕,還是先讓太醫看看。”
“若是留下疤痕,以後皇上看了怕是要難過了。”
什麼狗屁難過,根本就是嫌棄醜陋。為了取悅一個男人,就要毀掉一個好女孩,婉棠做不到。
不顧商枝阻攔,婉棠一瘸一拐往外面走。
“小主。”
小順子充滿跑回來,滿頭大汗,眼中全是惶恐和絕望。眼睛紅紅的,開口說道:“找到人了。”
“萍兒被帶去了南蕪房,那可是總管太監居住的地方,奴才進不去。”
“南蕪房!”商枝臉白的難看,顫抖著說:“那是太監們住的地方,女子怎可前往?”
小順子進去了也沒有能力將人帶出來。
婉棠進去了就說不清楚。
“別急!”婉棠開口,用手揉著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我好好想想。”
思量再三,婉棠提筆寫下一封信,塞入信封之中。
“小順子,你去乾坤宮守著。瞧見兩位大人走,拼死也要將信給皇上。”
“小主!”商枝一把抓住婉棠:“奴才們的事情,皇上怎會親自過問?”
“如此小題大做,驚動皇后娘娘,怕會被剝奪頭銜,後果難堪。”
婉棠心臟跳動的很厲害,卻顧不得這許多,說了一句:“萍兒要緊。”
婉棠強忍膝蓋劇痛,一瘸一拐地穿過幽深宮巷,手中那盞宮燈忽明忽暗。
南蕪房位於乾清宮左側的廂房,青磚小院無匾額,屋簷下掛著銅鈴,院中種有老槐樹。
一想到自己當初的遭遇,婉棠背心全是冷汗,腳步也加快幾分。
“站住!”兩個膀大腰粗的婆子突然從旁邊陰影處竄出,佈滿老繭的手像鐵鉗般扣住她肩膀。
南蕪房簷下突然亮起十幾盞猩紅燈籠,照得許洛妍鬢邊金鳳釵寒光凜凜。
“看看你這瘸子的樣子。”許洛妍用絹帕掩著鼻子輕笑:“太后娘娘果真是疼本宮的,也是將你罰得不輕。”
“只可惜,沒直接殺了你!”許洛妍眼神忽地凌厲。
婉棠本就傷了膝蓋,哪兒還反抗得了這兩個婆子。朝著許洛妍冷笑:“姐姐來這個地方,也不怕皇上不高興?”
“本宮只是來等皇上的,恰好等的地方離這兒近了些,又怎麼了?”
婉棠呸了一聲,眼神冷冽:“許洛妍,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只有靠著拉攏太監的手段嗎?”
“賤人,你和本宮嘴硬是沒有用的。”許洛妍的眼神,猙獰又恐怖,憤怒地咆哮著:“你僥倖爬上皇上的床,但是這個賤婢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總歸是逃不過這個命運的,你能跑得了,總有人替你頂上。”
她忽然拽過婉棠散亂的髮髻,強迫她仰頭看向屋內。
雕花窗欞上正映出萍兒被按在春凳上掙扎的影子。
“看見沒?她都是在替你還債!”許洛妍突然湊到她耳邊,蔻丹掐進她下巴:“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看看,你身邊的賤婢,是如何和太監恩愛的。”
“是你,害了她。”
話音未落,屋內傳來“刺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脆響。
婉棠心如刀絞,她拼了命要改變命運,原來只是和人換命嗎?
不!
“放開她!”婉棠怒吼一聲,拼了命掙扎,推開這些婆子,猛地往小院裡面衝。
“嘭”的一聲撞開了門。
榮福捏著李萍兒的脖子,衣襟已被扯開半幅,露出雪白肩頭上幾道猙獰血痕。而榮福的顯然也不見得好,臉上脖子上全是抓痕。
聽見動靜,榮福回頭。
“婉貴人吉祥。”榮福咧開嘴笑,故意鬆開些力道,讓李萍兒發出溺水般的抽氣聲。
“多虧貴人恩典,把這麼個鮮嫩丫頭賞給奴才。”
“放開她!”婉棠拖著傷腿向前半步:“她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你們竟也下得去手?”
榮福當真鬆開手,渾濁的眼珠在婉棠身上來回掃視。他舔了舔開裂的嘴唇:“她不懂,小主倒是經驗豐富。”
榮福伸手去扯自己的腰帶:“不如您親自來教教奴才?”
“放肆!”婉棠怒喝。
榮福絲毫不管,繼續說道:“奴才的乾爹,是李公公。而今日的賞賜,也是貴妃娘娘嗯準的。”
“貴人若是不主動,又怎麼會進來南蕪房呢?”
“若萬歲爺知道了,怕對貴人,也只會心生厭惡吧!”
榮福鬆開李萍兒,看向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