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聲音不大,語氣卻格外凝重。
李萍兒本正在為能出一口惡氣沾沾自喜,一聽婉棠話裡面的語氣,整個人頓時焉了下去。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小主恕罪。”
“我知你是維護我,可你的情緒,也未免太過激動。”婉棠緩緩開口:“你平時也是個冷靜機靈的,為什麼會這樣?”
李萍兒眼神之中滿是掙扎,婉棠坐在那,瞧著李萍兒,眼中全是審視。
一聲嘆息之後,李萍兒忙起身,張望外面,回來關好門窗。
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小主,您對奴婢極好,也恩重如山。有些事情,奴婢也不想瞞著您。”
“奴婢原本就在宮中出世,卻是個太監的種。李德福那個畜生,禍害了我孃親。他本該、千刀萬剮,誰先遭遇了功變。他護著當今的皇上逃了出去,後又陪著皇上一起打了回來,奪得得皇位。”
“皇上是個念舊情的,只是將他重新淨身,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這宮中醜事總是要遮掩的,便殺了我的孃親。奴婢幸虧遇到太妃是個心善的主,將奴婢救了下來。”
“如今奴婢回宮,為的就是殺了李德福,為我孃親報仇!”
李萍兒狠狠咬牙,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仇恨。
這種裝不出的感情,讓婉棠信服。
本就已知的劇情,從李萍兒口中親口說出來,也是一份忠心。
婉棠輕輕地搖動著手中的扇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眼底卻透著一絲疑惑,能夠被太妃帶走,後又能悄無聲息回到這後宮之中,目的僅僅只是殺李德福這麼簡單嗎?
婉棠不動聲色:“到底是個可憐的。”
“起來吧!”
婉棠上前,親手攙扶起李萍兒,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敵強我弱,縱然心中有著萬般仇恨,切記要忍耐著,伺機而動。”
“意氣用事,只會害人害己。”
李萍兒瞧著婉棠的眼神,是真切的,重重點頭,感動地說:“奴婢知道了。”
端午祭的宮宴設在御花園中,四周掛滿了五彩絲絛,香案上擺著雄黃酒、艾草與菖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
夜色漸濃,宮燈高懸,將整個御花園映照得如同白晝。
皇后身著明黃色鳳袍,頭戴九鳳金冠,端莊華貴,與皇上並肩坐在主位上。
皇上身著龍袍,神情威嚴而沉穩,目光掃過座下眾人,帶著幾分審視與期許。
座下,嬪位以上的妃嬪們依次落座,衣著華麗,珠光寶氣,卻都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僭越。
也有不少人瞧著婉棠,眼中都露出疑惑之色。
這等宮宴,只有嬪以上的妃子才有參與的資格。
許洛妍坐在貴妃之位,瞧著婉棠來了,臉瞬間變得難看的恨。
轉而看向蕭明姝,語氣裡面透著一絲不快和譏諷:“皇后怕是發錯了牌子吧,本宮怎麼記得,婉棠僅僅只是一個貴人?”
“身為中宮,難道皇后娘娘竟連這都分不清了嗎?”
蕭明姝眼中帶笑,閉嘴不語,端莊威嚴,全然一副母儀天下之相。
倒是楚雲崢,眉頭微皺著,道了一句:“朕許的。”
“皇上。”許洛妍眼神瞬間變得不滿,嬌聲說:“臣妾也是怕亂了規矩。”
“朕就是規矩!”楚雲崢眼神瞬間變得凌冽,對著無措的婉棠招了招手:“來,坐這兒。”
這個距離和皇上那麼近,也只有妃子才能坐。
婉棠臉一紅,她身著淡紫色宮裝,眉目如畫,神色間帶著幾分清冷與傲然,對著楚雲崢福了福身,坐了下來。
許洛妍哼了一聲,憤憤不平地離開了。
走時衝著婉棠露出一個只有兩個人才能看得懂的笑,那眼神分明在說,走著瞧。
王公大臣們則坐在下首,身著朝服,神情恭敬,彼此間低聲交談,氣氛肅穆而莊重。
突然,宮門外傳來一聲高喝:“太后駕到!”
聲音洪亮,穿透了整個御花園。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垂首肅立,氣氛瞬間凝重。
太后在宮女的簇擁下緩步而來,她身著深紫色鳳袍,頭戴金絲鳳冠,面容雖顯蒼老,卻依舊威嚴不減。她的目光如炬,掃過眾人時,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皇后與皇上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禮:“恭迎太后。”
座下眾人也齊聲高呼:“恭迎太后!”聲音整齊劃一,帶著敬畏與臣服。
太后微微頷首,緩步走向主位,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她坐下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婉棠身上,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帶著幾分深意。
婉棠感受到太后的目光,心中一緊,卻依舊保持鎮定,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異動。
太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今日端午祭,大家不必拘禮,都坐下吧。”
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這才緩緩落座。
“你……”太后視線落在婉棠身上,淡淡地來上一句:“就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