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反而連連冷笑:“皇上您會為了一個宮女,做個言而無信的君王嗎?”
李德福八面玲瓏,小心打量著皇帝的情緒。
當皇帝護著許洛妍那一刻,李德福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幾天皇上夜夜都在清華池,看來就是為了婉棠。
早就不敢開口,生怕激怒皇帝。
誰想到,許洛妍這個時候竟然提起這個。
李德福一個勁的眼神暗示。
可如今,沒有婉棠在旁出謀劃策,許洛妍哪兒還剋制得了自己的脾氣。
憤怒地喊道:“皇上您不要忘了,之前我向您求過一道旨意。”
“您喜歡喝婉棠的泡的茶,臣妾沒有意見。”
“畢竟李公公也是伺候皇上的,他們在一起後,也能伺候皇上。”
李德福眼睛都要眨冒煙了,許洛妍依舊視若無睹。
皇上沒有說話。
許洛妍便以為皇上預設了這件事情。
睥睨著將許洛妍。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獰笑:“以為攀上皇上,就能將我踩在腳下嗎?”
“婉棠,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和李公公兩情相悅,生死相隨。”
“皇上仁慈,念在李公公勞苦功勞,為避免他晚年孤獨,特地為你們賜婚。”
“為婉棠和李德福!”
說到此處,許洛妍捂著嘴巴,狂笑不止。
似乎一想到這,就痛快得很。
婉棠心中有數,卻還是表現出剛得知訊息的絕望。
身體無力地跌倒,撞倒一片花缽。
李德福並不接話,小心打量著珠簾後面那人的反應。
畢竟此刻,他也不清楚,皇帝和婉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若僅是一個打掃宮女,依舊只能做他李德福的女人,依舊可以好好折磨。
若是皇帝的女人……
李德福眼底佈滿蔭翳,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絕不會放過婉棠。
這個女人,竟然敢傷他!
畢竟後宮三千,新鮮感過後,皇帝又能記得住幾個?
珠簾後面,靜得可怕。
楚雲崢終是走了出來。
身著便服,手中正握著一卷書,似從始至終,對外面的事情就沒有關心過。
只是當翻閱下一頁的時候,許洛妍又激動地喊:“皇上。”
“賜婚的聖旨還在臣妾那,您就算留她,又能留得了多久。”
“嘶……”
楚雲崢翻閱書的手指一頓,好好的一頁書,就這麼撕開了。
楚雲崢微微皺眉,視線始終落在書上。
語氣不滿,厲聲道:“貴妃言語無狀,禁足三日,罰半年俸祿,靜思己過。”
許洛妍面上血色盡失。
一朝恩寵,便是青雲直上,寵得無法無天。
這還是第一次被禁足。
她緩緩將視線移到婉棠身上,如同毒蛇一般,恨不得將她吞了。
從來就連重話都沒給過一句,一來就禁足。
這比巴掌狠狠抽在許洛妍的臉上,還要來得兇猛。
她從來都是凌駕在眾妃嬪之上,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看了笑話。
這一次,從許洛妍眼中滾落的眼淚,是真情流露。
她覺得憤怒和羞辱,偏在皇上跟前,不敢言語。
瞧著她這般痛苦,婉棠心中倒輕快。
這就受不了了?
日子還長呢?
“哭哭啼啼,讓朕如何看書?”
“滾!”
楚雲崢語調一揚,啪的一下,將書拍在桌子上。
許洛妍心中再是不願,再是委屈,也只得躬身跪謝皇恩。
憤然離去。
李德福自是弓著背退到門口。
只是那一雙眼睛,從未從婉棠身上離開過。
強烈的佔有慾,和破壞一件東西的瘋狂,都在眼中呈現著。
清華池,寂靜無聲。
婉棠跌在地上,神情悲切。
皇上罰許洛妍,怕不僅僅是今日行為。
一連幾日,他來這華清池,最恨的就是薰香。
夜合香不便點破,不過是找了個藉口,對許洛妍敲打一番。
若是換做曾經,婉棠定會派人立刻換了宮中所有薰香,更會出謀劃策,挽回皇上的心。
可如今……
婉棠會改變用香習慣,屋中的香味,只會來源於鮮花水果。
時間在流失。
楚雲崢的視線,終是落在婉棠身上。
她瞧著那柔弱女子眼中的絕望,感慨一句:“原來,你就是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