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蘇清雪那孤單的背影遠去,楊凡的眼神愈發深邃。
這個女人的出現,讓本就複雜的玉門關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就在這時。
“將軍。”
一個親兵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邀功和幾分不解。
他的手裡還提著一隻黑色的鴿子,鴿子已經沒了聲息,脖子耷拉著顯然是死透了。
“您看這個。”親兵將鴿子遞了過來。
“剛才兄弟們在城牆上換防,看到這黑黢黢的扁毛畜生,鬼鬼祟祟地從城裡往外飛,不像是好鳥,我就一箭給它射下來了。”
士兵撓了撓頭,有些憨厚地說道:“總感覺有點奇怪,就拿來給您瞧瞧。”
楊凡本來沒怎麼在意。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隻鴿子腳上的時候,眼神瞬間就變得銳利起來。
那隻黑鴿子的腳上,赫然綁著一個黃澄澄的小指粗細的銅環。
那是信筒。
專門用來傳遞緊急密信的信筒。
楊凡的心,猛地一沉。
他一把從士兵手裡拿過那隻鴿子,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個小小的銅環從鴿子腳上取了下來。
他擰開銅環的一頭,將裡面的東西往手心一倒。
空的。
什麼都沒有。
信已經被取走了。
或者說,這隻鴿子,是正準備飛出去送信的。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楊凡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夜襲。
為什麼胡人的千夫長,會提前在山谷裡設下埋伏?
為什麼他好像篤定了自己會去劫糧?
之前楊凡還以為是巧合,或者是胡人將計就計。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是有人在通風報信。
玉門關裡有內鬼。
而且這個內鬼的地位絕對不低,否則,不可能知道自己昨晚的行動計劃。
“原來如此。”
楊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已經冷得像是數九寒冬的冰。
他將那枚空空如也的信筒緊緊地攥住,冰冷的觸感讓他愈發冷靜。
“將軍,這……”那個親兵看著楊凡瞬間變得冰冷的臉色,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些不知所措。
楊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威嚴。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他頓了頓,補充道。
“把這隻鴿子處理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是,將軍。”那親兵心中一凜,連忙點頭,拿著鴿子的屍體,快步退了下去。
城樓上,再次只剩下楊凡一個人。
他緩緩攤開手掌,看著那枚小小的銅環,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機。
他最恨的不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敵人。
而是背後捅刀子的自己人。
他將信筒收進懷裡,目光再次投向了關外那片大漠,也投向了城內那錯綜複雜的街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輕聲自語。
“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我倒要看看,你這條藏在陰溝裡的老鼠到底是誰。”
將軍府,書房內。
燈火通明,氣氛卻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