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坐在馬車上,面對薛禹章無奈的質問,他並未回答。
這次回汴京,他要復仇的物件是苟淮和鎮北侯!
這兩人,就算是薛禹章想動也難吧。
當朝宰相,還備受皇恩。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隨意弄死這兩人。
苟淮倒是無關緊要,雖然是皇帝秘書,但以薛禹章的能量,要弄死苟淮輕輕鬆鬆,隨便找個罪名給他扣上,便可拉他下馬。
若是再動用一些手段,抄家滅族都不是問題。
但,動鎮北侯便難了。
這是手握兵權,鎮守邊疆的大將,就算是薛禹章也不會輕舉妄動,免得給人把柄反而遭殃。
當然這其中,並不會那麼簡單。
薛禹章為當朝宰相,說白了還是給皇帝辦事。
皇帝的意思很重要,他不讓動誰,誰就動不了,如今苟淮和鎮北侯兩人都深受器重,動他們等於找死。
林策看著薛禹章,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不想連累薛禹章。
當初漕運案爆發,哪怕是薛禹章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他畢竟是林相的弟子。
若是林策借用薛禹章的手報仇,那可就真把這位宰相拖下水了。
“薛伯,我沒什麼目的,就是想重走我爺爺的路。”
“我爺爺能當宰相,我也能當。”
林策笑眯眯的說道,薛禹章一聽這話便開始打趣,“怎麼著?還要我給你讓位?”
“那倒是不用。”林策搖了搖頭,“等我有本事的時候,後浪就會把您這前浪拍在沙灘上了,您都不用主動讓。”
薛禹章聽後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誇讚。
不愧是林相之孫,倒是挺有志氣的。
敢在他面前說這話,也就只有林策有種了。
“但話說回來。”林策話鋒一轉,繼續道:“若是沒有目的,那也是假的,此番我回來也是為了漕運案,當初漕運案害死了多少人,我便要為多少人報仇。”
“當初是苟淮審理的此案,他下了多少黑手,想必薛伯你也知道。”
話到此處,薛禹章落下了車簾。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薛禹章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隱隱可見一抹怒氣。
“苟淮這個王八蛋,本相遲早要弄了他!”薛禹章握著拳頭,當初漕運案殺掉的同僚,可都是薛禹章的同門,他們都出自林相門下。
要論感情,薛禹章自然想為他們報仇。
“小子,你要報仇我不攔著你,但你得明白一點。”薛禹章深吸口氣道:“苟淮背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當初的漕運案,也不似你所想的那麼直白。”
“那隻大手,連我都心驚膽戰,你想報仇,先蟄伏個五十年吧。”
薛禹章並不是看輕林策,這番話反而更顯真誠。
等到什麼時候林策羽翼豐滿了,那便是他報仇的時候了。
“五十年太久,我等不了。”
“這份血海深仇,我林策不會用太長時間的。”
林策說完,臉上一片堅毅之色。
薛禹章看著林策,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正是這份一往無前的心態,造就了現在的他。
兩人沉默一番,隨後薛禹章倒是露出一抹笑臉來。
“聽說你小子搭上鎮國公了?今日鎮國公還把苟淮打了一頓?”
此事屬於文淵閣機密,除了皇帝,估計其餘大臣想要知道都很難。
沒想到薛禹章竟然能夠知曉。
“薛伯您怎麼知道的?”林策有些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