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逍遙山,便是一處常年難見人煙的幽谷——落魂;
落魂谷中雖還住著幾戶人家,但大霧瀰漫早已遮掩了一切,若不走進裡頭來,根本發現不了。
三人連夜趕路,初至此處,恰逢朝暮。
紅日初升,卻也只能依稀地辨別出些許的光影。
隨處可見的蛛絲,道路兩旁亂如蓬蒿的雜草,隨晨風舞動著,葉片摩擦間,總髮出一些令人發怵的怪異聲響。
“老前輩,你確定你帶的路沒問題,你要說你想拐了我們二人我還信點。”
林玄質疑道,手忙腳亂地不停揮掃著蛛絲。
嘴裡還不斷呸吐著,不小心吸入的沙塵,和風吹來的敗葉。
“你學學你二師兄的穩重,儒雅點行不行,你看看人家,這一路上多說過一句話嗎?”
李祥雲也是被林玄無語住了,自己什麼身份,林玄這小毛頭居然還敢質疑自己。
當即便指著紀寒星,稱讚道,讓林玄好好學學樣。
林玄語塞,一下子說不上反駁的話,但總歸就是學,是不可能學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學,學的就是二師兄,前輩你輕點,再這樣我耳朵要掉了。”
話鋒一轉,方才的那般風骨氣節,一下子就被李祥雲上來揪耳的大手給打破了。
“你也不能光揪我啊,師兄他也是裝的,他還給~”
“嗚~嗚……”
林玄本想說當初洗襪子的那件事的,可紀寒星反應及時,立馬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時幫他掙脫了李祥雲的大手。
然後假裝微笑著,示意李祥雲不用管他們倆,儘管往前面帶路便是。
“你小子要再敢提那件事,我現在就滅了口。”
紀寒星在林玄的耳邊,輕聲提醒了一句,林玄倒是也不怕。
只是這個瓜,還是留著慢慢爆才行,說不定以後還能讓紀寒星“乖乖聽話”,林玄想想都覺得不錯。
“放心吧師兄,我嘴最嚴了,那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林玄“鄭重的”承諾著,嘴角卻不免閃過一絲奸笑。
谷中,一潭黑白交匯的怪異池水,吸引住了三人。
池子目測不是很大,池中一半的池水純白似牛奶一般,一半卻漆黑如墨,好似陰陽交匯。
比同太極圖,就少了兩個魚眼。
池旁,一座鋪蓋著茅草的不大不小的竹屋庭院屹立。
庭院中,似乎還有人影在攢動。
“什麼人,敢擅闖落魂谷。”
一根細長的銀針不知何時已經穿過湖面,徑直射到了李祥雲的跟前,被他兩指夾住。
也得虧是李祥雲走在最前,換了林玄的話,此時怕都已被銀針刺穿。
“是我,有什麼恩怨也不至於下死手吧!”
竹院中傳來的是一聲蒼老的女聲,約莫六十來歲的樣子,想來是同李祥雲認識的。
不然李祥雲也不會這般回覆。
“是你?”
庭院中的老嫗似乎對李祥雲的出現格外的激動,一聽到這個聲音直接破空而來,僅一瞬便到了李祥雲的跟前。
一臉難以置信的,開始撫摸著李祥雲的臉,李祥雲也沒有拒絕和閃避。
老嫗卻突然怒道,
“既然沒死,那為何這麼多年不來見我?”
面對這個追問,李祥雲也是一下子哽咽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會解釋。
那些過往的悽慘和悲哀,他不希望任何人去替他承擔。
特別是眼前的這個蒼老女人,一個傻得為了他放棄了大好前程的“傻女人”。
“紅顏,我們之間本就是不可能的,你又何必執著呢?”
“不是,等會!”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先前穩重得一批的紀寒星這下也是急了,他本就救人心切。
只想著快些趕路,可以讓楚清漓少受些委屈,可這李祥雲此刻卻擱這鳥不拉屎的荒村中。
整起了,淒厲愛情故事。
“你是不是也想問,他是不是故意走這條路的。”
林玄打斷了紀寒星接下來的言辭,並側身指向李祥雲道
李祥雲此刻也是百口莫辯,他也沒想到了,幾百年了,這秦紅顏居然還在這等他。
到南楚,經此處確實是最快的路線,且不容易別人發現。
可如今,秦紅顏的出現,難免還是會讓林玄和紀寒星對他此行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