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拄著柺杖的老大爺,情緒激動地攔在村口。
劉載明額頭急得冒出熱汗,說得口乾舌燥,還是耐心地解釋:
“我們是來給大家送富裕政策的。搬遷會有補償款,政府還會給大家安排新的住處,保證比現在好。”
“說得好聽!你們當官的嘴,騙人的鬼!”
“以前修水庫的時候,也說得天花亂墜,結果呢?補償款層層剋扣,到我們手裡就沒剩幾個子兒了!新村是蓋了,可地沒了,我們吃啥喝啥?”
一箇中年漢子梗著脖子喊。
村民們過去有過不愉快的經歷,對政府的信任度極低,沒把劉載明幾人打一頓都已經是強忍極限。
劉載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先帶著人撤了回來。
“書記,這塊骨頭不好啃。”
劉載明一臉無奈地向沈風彙報。
“村民們對我們牴觸情緒很大,根本不聽解釋。而且村裡的宗族勢力很強,基本上都是村長鬍大海一個人說了算。我們想跟村民單獨接觸,都找不到機會。”
沈風一邊聽著彙報,一邊在紙上畫著黃凌村的簡易地圖。
“胡大海?他是什麼樣的人?”
“五十多歲,當了二十多年的村長了。”
“聽說在村裡一言九鼎,為人非常霸道。我們去的時候,他壓根就沒露面,就讓幾個村民代表把我們打發了。”
劉載明說:“我感覺,他好像是故意在煽動村民的情緒,不想讓我們順利開展工作。”
沈風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裡面有蹊蹺。胡大海……也姓胡?”
“對,跟胡振風一個姓。我託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倆是同一個宗族出來的,按輩分,胡振風還得叫胡大海一聲堂叔。”
果然如此。
沈風立刻明白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村民牴觸問題了,指不定背後有胡振風的黑手在操縱。
胡振風在建材上卡不住他,就想在徵地拆遷這個環節上,給他製造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想把黃凌村的村民當成盾牌,把水攪渾,讓我們知難而退。”
沈風冷笑一聲,“想法不錯啊,。”
李太光擔憂地說:“那我們怎麼辦?強行推進,肯定會激化矛盾。要是鬧出群體性事件,我們就太被動了。”。
“當然不能強行推進。”
沈風抬起頭看向一臉苦澀的劉載明。
“對付流氓,我們有的是比他更硬的手段。”
“但對付老百姓,這招行不通。”
“他們是苦主,不是刁民。他們不信任我們,是因為他們被傷害過。我們要做的,是把他們的信任重新建立起來。”
“小李,你再去一趟。這次不要談搬遷,不要談補償。就帶上慰問品,米、面、油,挨家挨戶地送。”
“告訴他們,經開區剛成立,來拜訪一下老鄰居。誰家有困難,有病人,都給我記下來。能當場解決的,立刻解決。不能解決的,回來我們想辦法解決。”
“記住,姿態要放低,要讓他們感覺到,我們是真心來幫助他們的,不是來搶他們地盤的。”
“另外,給我重點關注一件事。”
沈風的語氣變得嚴肅。
“胡大海在村裡這麼多年,有沒有欺壓百姓、貪汙腐敗的行為?村民們對他到底是真心擁護,還是敢怒不敢言?把這個給我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