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簫沉魚起了個大早,為周牧收拾行李。
在一切收拾完畢後,抱著周牧了很久很久,始終不願意放開。
周牧也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但外邊已是有常松派來的兵卒開始催促。
最後,周牧抱著簫沉魚,在其耳邊輕聲幾句。
這才讓簫沉魚鬆手。
他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周牧離去了,跨上兵卒帶來的戰馬,時不時地回頭。
而在家中,簫沉魚則是目送了周牧很久很久,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這才悵然若失的回到家中。
“瞧你這失魂落魄的樣,怕是心丟了吧。”蕭全看著失魂落魄的簫沉魚,打趣道。
可平日裡臉皮特薄,經不起打趣的簫沉魚卻是無心反駁。
像是預設了這一點。
……
山高水長路遙。
騎馬,即便是盛世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消受的,亂世更是如此,周牧也是第一次跨上戰馬,在前世周牧也曾數次暢想,直到至今才真正跨上戰馬。
沒有什麼馳騁,沒有什麼膽戰心驚。
唯有馬匹步伐以及順暢的呼吸所帶來的節奏感。
像是一道又一道溫和的浪潮拍打著沿岸。
當熹微的晨光夾雜秋日爽朗的清風,人們看向戰馬之上端坐的青年,腦海中或許唯有年少有為四個字。
“錦衣不夜行,周兄弟此次可真是出盡了風頭。”在周牧身旁,那隨行的伍長道:“怕是過不了多久,周兄弟便能扶搖直上。”
昨日周牧才出盡風頭,今日跨上戰馬入軍營,真可謂英武不凡。
只怕是不久後會成為鄉親們茶餘飯後,教育自家孩子的標榜。
也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李大哥客氣了,打虎只是僥倖,而軍營之事我終歸太過生疏,還得仰仗李大哥解惑。”周牧向著身旁的伍長抱拳笑道。
此前他便是知道了身旁這人姓李。
話音落地,聞聽此言的李洛眉目稍緩,笑著答應道:
“周兄弟若有問題,只管來問,李哥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俗話說,不怕欠人情,就怕沒人情可欠。
軍營裡也是這般,要各種人情交織,只有這樣,在戰場上才有一個照料。
如若不然,當真遇到了蠻子,你和旁人都無交情,旁人除非發了善心,否則怕是難以顧及。
你幫我,我幫你,這也是人情社會的基礎。
而周牧這一句話,無疑是在某種意思上說,自己願意與之結交。
這可讓李洛頗為滿意。
歷來新兵都是自己去軍營的,起初,在常百夫長要求自己帶上戰馬去接周牧時,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也因此,讓李洛重視了起來。
初入軍營便是伍長,大齊朝三百餘年都難得一見。
當然,那些世家子弟,公子哥肯定是不算在內的。
因此,李洛本就有結交的念頭,本來想著結交的最好方式,便是騎馬。
因為他很清楚,以周牧的家境,根本就不可能騎過馬。
第一次是很特殊的。
不可能遊刃有餘,慌亂,不知所措是正常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