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軍刀當真是走私過去的，那麼就涉及到一個更大的問題。
有人在暗中扶持起義軍！
黑風寨，清河縣！
數次剿匪而不滅！
常松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眸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寒光：
“你的意思是……養寇自重？”
兩人都知道，這裡是羅文龍的地盤。
而在這個地方，誰最有可能為匪徒提供軍械？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兩人在不斷對視。
現場的氣氛詭異而又肅殺。
常松知道，羅文龍一直在為某位大人辦事，只是辦得極為隱蔽，而且那位大人職級不低，至少不會弱於沈煉天。
周牧和羅文龍有矛盾，但那個矛盾點，可以戳穿的點許差卻是離奇死亡了。
“這件事，還有旁人知道嗎？”常松拿著刀問道。
“有幾個羅文龍的手下目睹了，只不過按照他們的反應來看，他們也不知道。”周牧如實稟告，又補充了一句：
“在蓋棺定論前，我不敢說羅百夫長和這有沒有關聯。”
話音落地，常松終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周牧這最後的補充，實在是太重要了。
就方才的一系列疑惑，以及周牧與羅文龍的矛盾，他完全可以借題發揮。
只是會有些心急，而且有頂撞上司的風險。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想要趁機將羅文龍趕下馬，趁著百夫長的位子空缺，自己坐上去。
現在周牧，倒是讓常松高看了一眼。
是個好苗子，張大人應該會很喜歡。
常松心頭微微讚揚，不敢出聲。
無他，怕周牧飄。
但他的面色如常，依舊威嚴，只是冷哼道：
“無論和他有沒有關係，這事畢竟是發生在他的轄區，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
常松看著周牧。
責罰是免不了的，甚至於停職、革職都是有可能的。
只要上頭足夠重視，而據常松所知，上頭已經很重視了。
亂世漸起，九旱九澇，外敵又有叩關的跡象。
內裡在爆發矛盾……
簡直是不堪設想。
眼下，只要長城還能抵禦，那上頭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將起義軍的苗頭按下去，羅文龍的事情，也將被定格處理。
屆時，周牧立功，真的可以上位。
十七歲的百夫長？
簡直是不堪設想！
屆時，一定能引起張大人的注意，在半年後的三軍演武上也能受到更多關注。
此刻，在常松腦海中，已經是浮現了迴歸張大人座下，成為一武夫的畫面。
過了好一陣，常松才回過神來，看著周牧嚴肅且疑惑的表情，常松臉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後收起，發出一陣輕咳。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常松又掛起嚴肅的表情，極力地挽回自己的形象。
周牧默默點頭，就當要離開營帳之際。
外邊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常老大，兄弟們發現一條暗河，似乎可直通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