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很嚴肅。
大抵是不大相信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毛頭小子能建功立業。
雖說周牧的事蹟王興都有所耳聞,可懷疑還是有的。
就比如說那打虎,只聽縣衙有告示獎賞,可老虎屍首他卻是未曾目睹。
或許打虎是真,但其中水分幾何有待考究。
就比如,老虎的大小,老虎的狀態,是不是之前受過傷,是不是和旁人一道圍獵。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除此之外,周牧便只有百發百中的箭術了。
可在這狹小的區域,未必能夠施展,面對固定靶子百發百中,面對移動靶子能有幾分效用,還得劃上個問號。
王興說罷,便是翻身走下暗道。
而周牧則是一臉無奈,也跟著走了進去。
沒什麼解釋的必要,就在戰場上見真章吧。
一行人走在暗道之中,起初還很平緩,可漸漸地卻是越發陡峭。
以至於,走著走著,幾人身上已經是流出細汗,縱是耐力好的漢子,在此刻也覺得有些難以喘息,呼吸困難。
氧氣含量太少了。
周牧分辨了過來,他看向隊伍最前頭,舉著火把的人。
那火把還在燃燒,還算平穩。
暫時沒有窒息而亡的風險。
周牧鬆了口氣,繼續跟著前行。
越是往裡走,這暗道便是越發窄了起來,從最初的三人並行,到現在兩人並行都覺得擁擠。
幾人也不知爬行了多久,終於是停了下來。
並非走完了路,而是在前方,他們看到了火把的光亮。
由於地勢高低的緣故,舉著火把計程車卒趁著他們還未察覺之際,便是將火把給滅掉。
與此同時,聲音在此刻傳出:
“守暗道,守暗道,這鬼天氣守什麼暗道?難不成還有人能從暗道裡摸進來?”
一名匪徒來回踱步,不滿之色溢於言表。
“謹慎總歸是沒錯的。”另一名匪徒在此刻出聲。
“得了吧,他們那些人為啥不下來守?害得老子拉屎拉尿都要來回跑。”起初開口的那名匪徒依舊不滿。
在其身旁的匪徒卻是冷哼:“你要有身份地位,用得著來這兒?說白了,你不就想盯著那小娘子嘛。”
這匪徒明顯看穿了他的心思。
在前幾天,寨子出去綁了個老頭,會治病,除此之外還有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子。
那容貌身段,只是瞧一眼,他們心都快化了。
一眾兄弟們意淫,可大當家的就是不讓任何人動,揚言誰動手就砍誰。
這讓他們也極為無奈,可閉上眼全是那小娘子的容貌,想忘都忘不了。
最先開口的那匪徒可以肯定,那小娘子是自己這輩子見到的最美的女人,不禁喃喃出聲:
“真像是仙女下凡……”
周牧幾人將匪徒的聲音盡數聽清。
仙女下凡?誇張了吧……有沒有咱妹妹好看都不一定。
王興拍了拍幾人,用極小的聲音開口道:
“等。”
眾人明白,以當下這種上下坡的情況,大機率是難以阻止他們跑掉。
只有等他們犯困,或是尿急交接之時才有機會。
幾人便是這麼等了下去,
一刻鐘過去,兩名劫匪不為所動,依舊在抱怨,百無聊賴。
半個時辰過去,他們已經是開始犯困。
一個時辰過去,其中一人終究是憋不住了,起身拍了拍身旁的人道:
“我去放個水,你就在這兒待著吧,我放完了你就去。”
“成。”
一番短暫的交談,一人前往暗道深處。
周牧一行人當即便是打起精神,將睏意漸漸驅趕。
但所有人都沒有輕舉妄動,都在等。
直到一聲關門聲砰地響起,幾人徹底確定,那人走遠,這才起身。
留守的那名匪徒終歸是有些犯困,就這般繼續眯了起來。
王興悄悄地走了過去,想要捂住嘴再抹脖子,可就在即將靠近之際,那匪徒卻是忽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