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連忙將其扶起:“幾日不見,大哥真是生分了許多。”
周牧的聲音溫和而又平靜,像是真的在和朋友交談那般。
感受著周牧的語氣,中年衙役知曉周牧並未因職級升遷而盛氣凌人。
不氣盛叫何年輕人?
可眼下的周牧算是少年成名,卻又如此低調,日後不可限量啊。
中年衙役微微感慨,倒也沒太過耽擱,他知道周牧最想知道什麼,當即便是開口:
“賽華佗的訊息有了。”
“果真?”周牧一臉嚴肅,叔父的事情對他來說極為重要。
“就在清河縣!”中年衙役話音落地,像是石頭投入沉靜的湖面。
在周牧心裡掀起萬千重浪。
之前只是聽說賽華佗到達了秦地,不曾想已經是趕到了清河縣。
“也好,也好!”周牧有些欣喜,這樣一來就不用自己耗費更多的精力,也能快些讓叔父好起來了。
周牧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向著中年衙役問道:
“那賽華佗現今在何地?”
中年衙役眉頭在此刻皺了起來,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了:
“黑風寨。”
話音落地,宛若驚雷。
周牧瞳孔猛然一縮。
“黑風寨?為何會在黑風寨?”
寨子裡無論是土匪,亦或是起義的農民軍,即便是無奈造反,也絕對不會有什麼禮賢下士的行為。
而那賽華佗脾氣又倔,萬一有個好歹……
再退一步來說,即便賽華佗被當作座上賓供著,等到官軍打上去,亂軍之中也難保賽華佗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要知道,歷史上死於亂軍之中的人物太多了,不勝列舉。
周牧的拳頭漸漸緊了起來。
“周小哥,這件事我只能幫到這兒了,能力有限,見諒。”中年衙役也知曉周牧的難處,安慰道。
周牧調整了好一會兒呼吸,才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
“兄弟這是何意?”中年衙役對著周牧問道。
“大哥就收著吧,已近黃昏,怕是交了差,一刻不停向著軍營趕來,理應答謝。”周牧說著,還道:
“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家人想想吧,再過幾個月可就過年了。”
見此,中年衙役也默默收起了銀錢,對著周牧道謝。
一陣寒暄後,便是離開了軍營。
營帳又空了下來。
燭火搖晃,將周牧的面容勾勒得忽明忽暗。
眼眸中閃爍著微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最終,他起身了,掀開營帳,走了出去,走入了黃昏,走向了……未知的未來。
……
“進。”
常松營帳內,
常松對著外邊的求見答應道。
周牧面色如常地走了進來。
常松眼皮都沒抬,問道:
“何事?”
周牧行禮,畢恭畢敬道:“我想知道,大軍清剿黑風寨的緣由。”
周牧問的,自然是最根本的原因,而非是對外告知的為民除害。
常松臉上已經是掛起不悅,將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丟在桌上,起身冷道:
“我記得昨天說過,你的聰明會害了你。”
“你的記性,難道一天也無法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