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張蒼白的小臉此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連耳根都泛著粉色。
她輕咬著下唇,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方才被黃秦抓住手腕的痛楚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讓她心慌意亂的感覺。
那隻手……恩公的手……正在.....
陳樺瞬間反應過來,觸電般收回了手,也將攬著她的手臂鬆開。
“咳……得罪了。”他略顯尷尬地移開目光。
林瑾月連忙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距離,雙手無措地絞著衣角。
“沒……沒關係……”她聲音幾乎說的聽不見,頭垂得更低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微妙的尷尬,她偷偷抬眼瞥了陳樺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心中不知為何竟生出莫名的失落。
方才……方才恩公若是真的將自己……自己會如何?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讓她更是羞愧,連脖頸都泛起了粉色。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荒唐。
恩公是正人君子,方才只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舉。
她定了定神,輕聲道:“多謝恩公再次相救……”
“若非恩公,瑾月今日……只怕……”
她不敢想象落入黃秦手中的後果,陳樺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
“舉手之勞。”
他看向林瑾月,神色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甚至帶著疏離,林瑾月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恩公……你方才說,你是清溪宗的……林雲軒?”
那個名字,黃秦聽到後的反應,她看得分明。
那絕非尋常弟子的名號。
可眼前的恩公,修為明明只是練氣,而且已經將自己的姓名陳竺告知了自己,氣質也與傳聞中的天驕不同。
陳樺沉默片刻,他自然不能將自己的真實來歷和盤托出。
“林雲軒之名,不過是借來一用。”他淡淡說道。
“先前在山中,偶遇兩名清溪宗弟子,與他們有過一番交談。”
“這令牌,也是那時所得。”
他晃了晃手中的玉牌,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情勢危急,借虎皮一用,嚇退了那姓黃的。”
他沒有細說如何得到令牌,也沒有解釋為何清溪宗弟子會將信物給他。
林瑾月冰雪聰明,隱約猜到其中定有隱情,但見陳樺不願多說便沒有追問。
她只是有些擔憂:“恩公,那黃秦並非善類,他日若是發現……”
“發現又如何?”陳樺語氣平靜,“待他發現,我早已遠走高飛。”
他環顧四周,夜色深沉,危機似乎暫時退去,但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此地不宜久留,我須立刻離開。”他看向林瑾月,“你呢?有何打算?”
林瑾月聞言,眼中閃過慌亂,離開?恩公要走了?
她下意識地問道:“恩公要去哪裡?”
“天大地大,總有容身之處。”陳樺答道,目光投向遠方,那裡是無盡的黑暗。
他還有大仇未報,清溪宗,林雲軒,沈靈幼……
他需要時間,需要實力,絕不能在此地停留,更不能被任何人或事絆住腳步。
林瑾月看著他孑然一身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衝動。
“恩公……”她上前一步,鼓起勇氣。
“瑾月……瑾月想跟著恩公!”
她不想再回那個讓她感到窒息的玄歡宗,不想再面對黃秦那樣的同門。
是眼前的恩公,兩次救她於危難。
跟著他,或許……
陳樺腳步一頓,轉過身,一直盯著林瑾月。
“跟著我?”他聲音冷了下來,“為何?”
“我……”林瑾月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但還是堅持道:“恩公救了瑾月兩次,瑾月無以為報……”
“而且,瑾月如今……也無處可去。”
她知道自己修為低微,跟著恩公或許是個累贅,但她真的不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