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林清秋嘴角勾起弧度,“陳樺那小子,看似木訥實則心有丘壑,並非耽於美色、行事孟浪之徒。”
“那林瑾月此番言語,破綻百出,無非是想亂你心神,逼退於你罷了。”
一番話,如醍醐灌頂。
沈如月呆呆地聽著,腦中豁然開朗。
是啊!她怎麼就沒想到!
孕育子嗣豈是兒戲?怎麼可能!
那林瑾月分明是在撒謊!
她利用自己的羞憤和對師弟的關心,故意說出那番話來擾亂自己!
虧她昨夜還信以為真,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未眠!
一股被欺騙的怒火瞬間湧上心頭,燒得她臉頰發燙。
“那妖女!竟敢如此誆騙於我!”
沈如月猛地站起身,便要往樓上衝。
“回來。”
林清秋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沈如月腳步一頓。
她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師傅。
“師傅?”
“急什麼?”林清秋慢條斯理地又呷了口茶,“為師的話,還沒說完。”
他示意沈如月坐下。
“那林瑾月雖是用了些小手段,但其對陳樺的心意,恐怕不假。”
“落葉山脈捨身相救,黃秦手下維護清白……這等恩情,足以讓一個女子傾心。”
“更何況,昨晚你可知發生了何事?林瑾月她為了從黃秦手下救下陳樺可放棄自身清白。”
林清秋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沈如月身上。
“如月,你對你那師弟,又是何種心思?”
沈如月被問得一窒,臉頰微紅,避開了師傅的目光。
“我…我只是…只是不願師弟被那妖女矇騙……”
“只是如此?”林清秋追問,語氣帶著幾分探究。
沈如月咬了咬唇,沒有回答。
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滋長,只是她自己也說不清那是什麼。
林清秋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瞭然。
他不再追問,轉而道:“罷了,兒女情長之事,你們自己理會。”
他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
“算算時辰,陳樺那小子也該醒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你去,將陳樺帶下來。”
“是,師傅!”
她應了一聲,壓下心中的激盪,轉身快步向樓上走去。
廳堂之內,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陳樺是被沈如月攙扶著,一步步走下樓梯。傷勢牽動,腳步略顯虛浮。
林清秋端坐於主位,悠然品茗。見他下來,目光溫和地掃過。
林瑾月跟在後面,立於一側,目光落在陳樺身上,從未離開。
沈如月扶著陳樺在林清秋對面的位置坐下。
她自己則在陳樺左手邊落座,神色清冷,只是偶爾瞥向右側的林瑾月時,眼中寒芒一閃而逝。
林瑾月彷彿未覺,盈盈走到陳樺右手邊,也跟著坐了下來。
一左一右,將陳樺夾在了中間。
陳樺只覺如坐針氈,左右兩道目光,一道帶著審視與佔有,一道帶著溫婉與探究,都讓他渾身不自在。
“咳…”他輕輕咳嗽一聲,試圖打破這古怪的氛圍。
林清秋放下茶杯,看向陳樺,聲音依舊溫和:“傷勢如何了?”
陳樺勉強笑了笑,拱手道:“勞師傅掛心,已無大礙,調養幾日便好。”
他能感覺到身側兩人的氣息。
林清秋點了點頭:“無礙便好。”
他話鋒一轉:“昨夜之事,玄歡宗那邊已知曉。黃秦這一事,玄歡宗大長老親自傳訊致歉,並將今日的比武,延後了一日。”
陳樺心中瞭然,看來昨夜和黃秦的衝突,動靜不小。
林清秋繼續說道:“今日,你隨為師一同去趟大殿。玄歡宗設宴,算是賠禮,也是商議後續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