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回可以稍微‘猶豫’一下,別表現得太輕鬆。”
陳樺目光落在鬼面藤上,眉頭微微皺起,露出一絲“困惑”之色。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觸碰那藤蔓,卻又在中途停下,彷彿有些忌憚。
這番表演,讓錢明心中稍定,暗道:“果然,這回不認識了吧!”
周圍的弟子也覺得,這鬼面藤看上去就邪異無比,恐怕非同一般。
足足過了十幾息,陳樺才緩緩拿起玉板和石筆,開始刻寫。
他的動作比之前慢了一些,彷彿每一個字都在仔細斟酌。
“鬼面藤。”
“年份,三十載左右。”
“藥性,本身無顯著毒性,但其散發之氣味,可吸引噬魂蟻。”
“主用途,可作陷阱佈置,亦可為某些迷魂丹藥之引。”
當錢明看清玉板上的字跡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
又……又對了!
而且連“吸引噬魂蟻”這種極為隱秘的特性都說了出來!
這絕對不是運氣!這啞巴,一定有問題!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錢明面色猙獰,額頭青筋暴起,
他幾乎是咆哮著從布袋中接連抓出數種靈植。
“蝕心菇!七步蛇涎花!斷腸草變種——三葉斷魂!”
“我就不信,這些你全都認識!”
他將這些毒草、奇花一股腦地擺在陳樺面前,眼中佈滿了血絲,狀若瘋狂。
這些,都是他壓箱底的珍藏,每一種都極為偏僻,有些甚至是他自己都花費了極大代價才辨認出來的。
典籍室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錢明這近乎失態的舉動驚呆了。
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陳樺接下來的表現。
面對著一堆形態各異、或散發奇香或瀰漫腥臭的靈植,陳樺依舊從容。
在林凡“百科全書”般的精準指導下,他有條不紊,一一辨認。
“蝕心菇,五十年份,劇毒,誤食者三息內心脈寸斷,可用於煉製‘蝕心丹’……”
“七步蛇涎花,百年份,花開七色,劇毒,其毒素可麻痺元嬰期以下修士神識,煉製‘七絕散’主藥……”
“三葉斷魂,斷腸草變種,年份約莫七十年,毒性更烈,無藥可解……”
他每寫下一株靈植的資訊,錢明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周圍丹堂弟子的呼吸,也隨之粗重一分。
他們看向陳樺的目光,已經從最初的質疑、看熱鬧,逐漸轉為了深深的震驚與凝重。
這已經不是“天賦”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簡直就是一本行走的草藥圖鑑!
當陳樺拿起最後一株形態奇特的蘭花狀靈植時,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賞:
“咦?這株倒是有點意思,變異龍舌蘭,看其葉脈紋路,應有六十年份。
尋常龍舌蘭多為水屬性,但這株變異後,兼具了微弱的木屬性。
錢明那小子估計也就知道這是龍舌蘭,具體的變異特性,他怕是說不出來。
小子,把這個雙屬性特徵也寫上去,徹底讓他死心!”
陳樺目光在那株變異龍舌蘭上停留片刻,筆走龍蛇:
“變異龍舌蘭。”
“年份,六十載。”
“藥性,微寒,可清心明目,汁液有療傷之效。”
“特性,此株變異,除水屬性外,兼具微弱木屬性,較為罕見。”
當“兼具微弱木屬性”幾個字出現在玉板上時,錢明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晃!
他死死盯著那幾個字,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變異龍舌蘭的雙屬性特徵,確實是他最近才從一本殘缺古籍中看到一絲記載,
自己都還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只是覺得此物不凡,便拿來刁難。
卻沒想到,被這個啞巴一語道破!
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僥倖、所有的不甘,都化為了徹骨的寒意和無盡的恐懼。
眼前的君莫笑,在他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練氣十層的“新丁”,
而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怪物!
“君師兄……太……太厲害了!”
趙靈珊在一旁看得小臉放光,激動得無以復加,
心中的擔憂早已被巨大的驚喜和無與倫比的崇拜所取代。
她用力地揮了揮小拳頭,看向陳樺的眼神,亮晶晶的,彷彿有星辰在閃爍。
而周圍的丹堂弟子們,此刻看向陳樺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震驚,那麼現在,就是敬畏!
“這君莫笑……難道真是個深藏不露的草藥宗師?”
“入門不足幾個月,便有如此恐怖的藥理知識,這……這還是人嗎?”
“孫長老的眼光,果然毒辣!我們都看走眼了!”
“錢師兄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