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主城,鬥神據點。
“什麼?”
“蘇御不見了?”
“連著御盟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陳銘聽著下屬的回報,眉頭緊緊皺起。
“有人見到御盟一幫人天剛亮就出城去了!”
“可知去哪了?”
“不知道!”
“不過,那麼一幫子人想避開所有人的眼線也不可能。”
“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查啊!”
“是!”
當探子退出陣營,陳銘目光閃動,手指敲打著桌面,“如果他真有底氣,又何必要逃?”
“果然都是裝出來的麼!”
陳銘微眯著眼睛,宛如毒蛇一般。
實際上,自昨日從林子裡回城後,陳銘就一直覺得哪裡有不對勁,
一個12級的戰士,真有那麼逆天的戰力?
那股磅礴的戰意,即便是會長也未必有吧!
可那小子如果真這般強橫,為何在場時不直接出手碾壓?
假象,極可能是假象,
外強中乾,色厲內荏,
這小子深諳人心,精於算計,
如今天剛亮,就帶著隊伍離開了主城,分明是心虛啊!
該死,被騙了!
假如昨天強勢出手,沒有那麼多顧慮就好了!
陳銘有些遺憾。
“陳兄,其實…”
房間內有人開口,那是刑戰。
昨天他被陳銘救下,就跟著回到了鬥神據點,實際上,他並不想加入鬥神行會。
畢竟,亂殺再起,他還能是會長,總強過給別人當小弟不是?
常言說得好,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刑戰就是這種人。
一個人久居高位,豪橫慣了,又哪裡能受得了他人氣,給他人當打手呢?
但陳銘於他為難之時出手相助,這叫他如何好開口拒絕?
無奈!
先在鬥神待待看吧!
而且目前正處於風口浪尖,他還真怕蘇御找他麻煩,有著鬥神這顆大樹,想他也不敢亂來吧!
唉,
曾幾何時,自己還想著輕鬆捏死對方,那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無情的教訓。
尹磊被斬,季峰和鐵全未戰就退,而他也只在與對方力量碰撞下就一敗塗地,整個亂殺會分崩離析,被那一人打穿,這是從沒想過的,太諷刺了。
還是先在鬥神蟄伏一段時間吧,避避風頭,來日再起。
至於報仇,
算了吧!
蘇御那一戰,留給刑戰心裡的陰影實在太強。
況且,以蘇御和南知的天賦,只會越來越強,極有可能成為極其可怕的存在,若不能立刻格殺,只有遠離,不能再碰了。
而昨天,刑戰整整想了一夜,他雖然下令逮捕陳天,追查蘇御和南知的下落,也與二人有過口舌交鋒,甚至正面一戰,
但是,卻未傷及對方一人性命,反倒是自己這邊死傷不少,所以理論上來說,他與蘇御遠遠沒有達到不死不休的狀態。
也許,只要他不再主動挑釁對方,應該也就不會再有什麼大糾葛。
就這樣,算了吧!
這是刑戰想了一夜的結果!
雖然有些窩囊,但活著不好麼?
可剛剛又是什麼情況?
陳銘居然派人監視蘇御,這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陳兄,你這是…”
“哦,是這樣的,其實昨天在城外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小子哪裡有些不對,所以派人去調查了一下!
果然,這小子一大早就帶人溜了,我敢肯定,咱們昨天都被他騙了!”陳銘攥了攥拳,可恨。
“被騙了?”
“一定是!”陳銘非常肯定道,“刑兄,你想啊,咱們兩個在主城裡打混也有許多年了吧,什麼天才高手沒見過,他一個12級戰士,能釋放出比咱倆還強的氣勢,你能信?”
刑戰微微皺眉,確實有點可疑,不過…
“而且你再想,他若真有直接碾壓咱二人的能耐,今日為何要跑?”陳天陰惻惻道,“虛張聲勢,肯定是裝模作樣,咱們都被他給騙了。”
刑戰皺眉,然後又搖了搖頭,“陳兄啊,他在與我正面一戰時,確實是用實力敗我,我能感覺到,他的戰力在我之上!”
“怎麼可能!”陳銘皺眉。
難道是我想多了?
可是,如果那小子真有能耐,為何要跑?
“也許他只是帶著隊伍出去狩獵罷了!”刑戰道。
“是麼…”陳天微眯著眼睛,敲打著座椅,
突然,他雙眼一睜,閃過明光,“不對,以那小子狂傲的性格,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異寶,那小子身上絕對有異寶!”
“他能在力量上勝你,一定是靠異寶加持!”
“還有那戰意,就算是我們會長也不可能有,一定也是異寶!”
“還有另外那個小鬼,南知,就是他!”
“他當時能和你正面一戰,不也是使用的是秘法麼?”
“這兩個小鬼一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際遇,身上必有種重寶!”
陳銘這一刻,突然想通了。
不然根本解釋不了,一個12級戰士,一個12級道士,為何都會有與16級大戰士正面一戰的能力?
越4級作戰,他在主城待了那麼久,聽都沒聽說過。
他更不信一個比自己低了4級的傢伙,會有比他更豐富的戰鬥經驗,比他更高深的戰鬥技巧,
一定是重寶加持。
極品裝備,一定是極品裝備!
好傢伙,差點漏掉大魚!
看著一旁碎碎唸的陳銘,刑戰搖了搖頭,這傢伙魔怔了!
極品裝備的加持,確實有可能讓戰力提高一大截,但是刑戰與那兩人先後戰過,對方二人身上的那種變態,絕不止於戰力,
與南知對戰時,他感覺到的是對方身上的那股子狠勁。
那種狠,不光對敵人,更是對自己!
冰冷到極致的氣息,就要夢魘一樣將他死死纏繞,刑戰猜到對方必然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那種代價,讓他眸子變得漆黑,聲音變得嘶啞,就像與魔鬼做了交易,將肉體和靈魂都徹底出賣給對方。
刑戰心悸,膽寒。
他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秘法,但假如是讓他與魔鬼做交易,他不敢。
這種狠,刑戰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那不是止於表象上的兇狠,而是深入到骨頭,深入靈魂的無所畏懼。
刑戰甚至敢用性命擔保,這種人若不成王,他吃屎!
至於蘇御,
刑戰皺眉,
表示看不懂!
淡定,從容,卻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這是蘇御的出場,刑戰當時只覺得對方裝逼,找死。
可當戰起,
一劍重創尹磊,而後一臉平靜的扔進護城河,表現出了極致冷漠,與殺伐果斷。
接著不動聲色,就令季峰和鐵全雙雙下跪,並自斷一臂,這是威勢,且勢到巔峰,因為就算是他,也根本做不到讓那二人心甘情願的跪下,又或者斷臂。
因為他知道,如果兩人要逃,完全可以用回城卷,再或者是地牢卷,但兩人誰都沒用,可能就是因為對方那一句‘逃,就死’吧!
不戰而勝,屈人之兵,這絕不是簡單的戰力差距就能做到的,那是一個人真正強到可怕,強到恐懼,
且令人恐懼、生畏的同時,臣服,
只有恐懼到內心深處,且生出臣服之心,才有可能發生的。
這是真正的王者、霸主才能具有的氣質。
然後,就到了刑戰!
一劍,僅僅一劍,刑戰就敗了。
敗的狼狽,敗的徹底,敗的生不出一點反抗之心。
最後,鬥神來援,反盜也加入,但蘇御一人一劍,更顯狂傲、霸道,他誰都不懼,一句‘誰攔誰死’!
讓刑戰徹底看清,他之前想盡辦法對付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惹不起,絕對惹不起。
那種眼神,那種氣勢,還有桀驁的話語,以及那些高超的戰鬥技巧,一切都出自骨子裡。
也許他們身上真的有重寶,但那又怎麼樣呢?
不會有人真的會愚蠢到認為,給你一件極品裝備,你就真的能有成王成聖之姿了吧?
笑話!
所以,刑戰對於陳銘的執念,皺眉!
“陳兄,我和蘇御的事就算了吧!”
“嗯?”
“你不想報仇了?”陳銘有些意外。
“仇?”
“什麼仇?”刑戰搖頭,苦澀一笑,“不過就是尹磊死了,亂殺散了罷了!”
其實,尹磊也好,黃天也罷,與刑戰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兄弟情,不過是上下級,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至於尹磊,多年前若不是刑戰護他,保他,他早就沒命了,如今就當還了當年情罷了。
“那季峰和鐵全呢?”
“他倆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背叛你,你就不想報復麼?”
刑戰擺了擺手,“他們不逃又能怎樣,不過是和尹磊一個下場罷了,算了算了!”
“呵,刑戰,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想開了,還是被打怕了啊!”陳天冷笑,眼中有著不屑。
“是什麼都無所謂!”刑戰沒有反駁,只是搖了搖頭道,“陳兄,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我確實已經想好了,我和蘇御的事情就算了,這次就當我給自己上了一課,往日兄弟行事確實有些太冒頭了。”
槍打出頭鳥,整個主城強者無數,他刑戰也只過是中等之姿,真要哪天惹了哪位大佬巨擘,真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了。
眼下他雖看著狼狽,如喪家犬,但是福是禍,說不準。
這一戰,讓他更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也更清楚的看到了主城整個形勢。
未必就是壞事。
看著刑戰如此模樣,陳銘眼中閃過不屑,“那入我會之事…”
“陳兄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刑戰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鬥神會我加入!”
“好!”
陳銘臉上終於有了一抹喜色。
不然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刑戰,畢竟,白白幫忙,落一仇人,卻一點好都沒得,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又何況是陳銘這種狠人。
好在刑戰還算識時務。
再轉念一想,其實刑戰現在的狀態也挺好,若不是蘇御幫忙打消了刑戰的傲氣,想要將其徹底收服,怕是有些難度。
如今正好,雖然這傢伙膽子慫了,不如以前有氣魄了,但16級的戰力卻也不是蓋的,留在鬥神當個打手,剛剛好。
“陳兄,我和蘇御的事已經到此結束,你是不是…”
陳銘一揮手,打斷道,“本來確實是想為刑戰兄弟找回場子,不過既然你都不計較了,我也沒啥好說的了!”
刑戰點了點頭,也是放心了。
然而,陳銘話音一轉,
“但是,那小子身上的重寶,我要定了!”
“除非他識相,主動交出寶貝,不然…”
“哼!”
刑戰一愣,沒想到對方竟還打這注意,正要開口時,
突然從房間外衝進一人,
一頭大汗,很是慌張,
“嗯?”陳銘眉頭一皺,厲聲道,“冒冒失失,想死麼?”
那人喘著粗氣,驚恐道,“陳…陳老大,是會長的指令,十萬加急!”
“會長?”
“會長不是外出了麼…”
“確實還沒回來,是會里兄弟捎口信回來的!”
“這樣麼,那你說吧!”
陳天抬手,可來人卻看了看刑戰,有些猶豫。
“咳,那陳兄,你先忙!”
“我回亂殺打理一下,咱們晚點再碰!”刑戰也很有眼力見。
“好!”陳天點頭,
事關會長,陳銘也不敢有所疏漏。
等刑戰出了房間,
“到底什麼事!”
“礦區有情況,會長命你立即帶足人手前往。”
“那邊能有什麼情況?”
“寶礦出世!”
“什麼!!!”
……
沃瑪森林,木屋內。
一句‘你真的殺了尹磊’?
極其的突兀,瞬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是角落中傳出的聲音,是那個在眾人之前就已經在木屋裡的人。
御盟中有人站起,沉聲喝問,“你到底是誰?”
那人顯得很慌張,低著頭,背對眾人,瑟瑟發抖。
“陳天,你去將他請過來!”蘇御開口,同時示意陳天注意分寸。
陳天點頭,走到角落衝著那人抱了抱拳,“這位兄弟,我們會長有請,勞煩移步!”
“會…會長,你們會長是誰?”那人聲線有些顫抖。
“蘇御!”
“我…我不去,我不去…”
陳天回頭看了一眼,蘇御微微皺眉。
這時鳴燁站起,“我來吧!”
走到跟前,鳴燁一把抓在那人肩頭,那人下意識的反抗,但卻不是鳴燁的對手。
被‘請’到篝火前,那人低著腦袋,微微顫抖。
“我…我什麼也沒幹,你…你們憑什麼抓我?”
蘇御示意鳴燁鬆手,盯著那人微微皺眉,“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
那人很慌張,但蘇御很輕易就判斷出其話語真假。
果真認識我麼?
可是,蘇御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對方。
“把頭抬起來!”
那個人一個勁的搖頭。
蘇御向陳天和朱大龍打了個眼色,兩人快速上前,一個壓制對方,一個抬起對方的頭。
“你…你們要幹什麼?”
“你們放開我!”
那人一個勁的掙扎,閃躲,但是卻很無力,蘇御判斷後者應該是身子有傷,很虛弱。
終於,那人徹底沒力了,撲通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火光前,映照出一張臉,幾縷長髮散落,但仍然能看清那張臉,
血汙,泥漬,沾滿一臉,
看起來很是狼狽,悽慘!
蘇御皺眉,除了沒想到對方這麼狼狽外,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印象中,好像沒有這號人物!
“周毅!”
突然有人出聲,那是鳴燁。
鳴燁上前一步,盯在那張佈滿血汙的臉上,“你是周毅,你怎麼會在這?”
“周毅…”
蘇御皺眉,好像在哪聽過。
“亂殺!”
清允在一旁冷冷的開口。
“亂殺!”
蘇御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那日,鐵全帶著兩人追殺清允,然後就遇上了他和南知。
其中一人好像就是叫周毅,11級道士,配合另外一個11戰士,糾纏了自己很久。
此時再看那張臉,不錯,雖然狼狽,但就是那人。
“你怎麼會在這?”蘇御沉聲質問。
當時,這個傢伙可沒少給自己帶來麻煩。
聽到蘇御的聲音,那人只是呆呆的望著篝火苦笑,模樣莫名複雜,且絕望。
“他的丹田已經枯竭!”
南知皺眉,
“治癒~”
“嗯?”
“治癒~”
又兩道治癒打了出去,
南知眉頭一皺再皺,“怎麼回事?治癒無效!”
“治癒~”
鳴燁也出手嘗試,結果都一樣。
對方的身體就像一個大漏斗,無論幾道治癒打上去,都被瞬間吸收,卻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奇怪!”
隊伍中,陸續有道士想要出手嘗試,
“沒用的!”
周毅趴在地板上,無力的開口。
蘇御抬手示意陳天兩人放手,後者艱難坐起,垂著腦袋,弓著身子,顯得非常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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