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洲劇烈咳嗽起來,沒等沈昭寧靠近,又大步衝進了洗手間。
沈昭寧馬上跟去,但卻被守在洗手間外的侍從攔住。
“大小姐,這邊是男士洗手間。”
“那你幫我去看看他,他喝多了。”
沈昭寧催促那人,看到謝懷洲這樣,她心都揪了起來。
謝懷洲進去了很久,出來時,也是被侍從扶著的。
他面色潮紅,發上沾著水,整個人看上去完全醉了,步子都走不穩。
沈昭寧迅速上前搭了把手,很快有人跟來,幫他們一起將謝懷洲扶上車。
可謝懷洲的手卻牢牢抓著沈昭寧不放。
“沒事,我來吧。”
沈昭寧叫了一個侍從當司機,將謝懷洲送到車上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她想去醫院,先幫謝懷洲醒醒酒,但是她才吩咐完,謝懷洲就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去謝家公館。”
謝懷洲雖然醉倒在側,可聲音卻堅決。
“謝懷洲,你醉得厲害,先去醫院。”
沈昭寧同樣堅持。
“你下去。”
謝懷洲聲音冷了幾分,像意識到什麼,鬆開了沈昭寧的手。
沈昭寧拗不過他,也只能妥協,但至少她得把他安全送到家裡。
兩人這邊剛走不久,謝家晚宴也進行到了中場。
主家的人吃完,便在花園跳舞社交。
只是眾人翹首以盼想要見一眼的謝家千金,卻連個影子都沒有,老爺子也在謝陳元的護送下,先回房間去休息了。
林沐瑤等了一晚上,交給謝銘的禮物還是沒送出去。
謝銘安慰她道,“來日方長,下次有機會我會再幫你引薦,今天的禮物,也會轉交到她手上的。”
“讓謝總費心了。”林沐瑤有點失落,但還是笑了笑道。
今晚所有人都準備了見面禮給這位大小姐,連謝銘也不例外。
就算沒見到真人,但有機會將禮物送出去,就能給對方留個印象。
何況,她還是花了心思的。
…………
沈昭寧這邊,回到謝公館後,謝家的管家和幫傭馬上出來接人。
謝懷洲下車後踉踉蹌蹌,卻還拒絕別人攙扶,自己走回了房間。
沈昭寧一直跟著,謝懷洲全程都垂頭悶聲,似乎很不舒服。
果然一進房間,他就直奔浴室,把門鎖住。
沈昭寧還想跟進去,卻被幫傭阿姨攔住,“您就是沈小姐對吧?我聽懷洲少爺和謝先生提起過您。”
“對。”沈昭寧點點頭,“謝懷洲喝多了,你們有私人醫生嗎?請來給他看看。”
“少爺不喜歡看醫生,也不喜歡去醫院。”
幫傭阿姨笑了笑,讓沈昭寧不用太擔心,她已經讓人準備醒酒湯和藥物,馬上就會送過來。
沈昭寧還是不放心,一直緊盯著浴室門。
裡面傳來很大的水流聲,似乎是為了掩蓋什麼。
謝懷洲還在吐嗎?
會這麼難受,幹什麼還勉強自己喝那麼多……
她還真以為他酒量超群。
“沈小姐還是外面等等吧,我瞭解少爺,他自尊心強,不喜歡別人看他窘迫,尤其是沈小姐。”
幫傭阿姨這樣一說,沈昭寧也意識到了,便聽話地退出了房間。
很快,管家去給謝懷洲送東西,阿姨給沈昭寧也倒了茶。
沈昭寧還是坐立不安,阿姨見狀,主動跟沈昭寧聊了幾句。
透過阿姨,沈昭寧才得知了謝懷洲不去醫院的原因。
他父親是在醫院搶救了半個月後才去世的,那時候謝懷洲才6歲,他獨自在醫院的重症病房待了那麼久,後來,只要聞到醫院的消毒水味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很多能夠扛過去的小病,他從不去醫院。
並且在謝家,只有在謝陳元這兒謝懷洲才是少爺,其他人對他的身份都不認同。
這裡面……也包括了謝家的私人醫生。
“他們認不認同有什麼關係?謝懷洲是謝家的少爺,就該享受謝家的一切。”
沈昭寧聽著心疼,替謝懷洲不平。
幫傭笑道,“少爺要強,既然別人不想與他來往,他大概也不想與那些人為伍。”
“那他酒量好嗎?”
沈昭寧忽然又問。
“酒量?”幫傭想了想,“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少爺從不喝酒,打我在這裡做事兒起,就知道謝先生對他的飲食要求嚴,少爺也從來不碰酒。”
就在沈昭寧和幫傭聊天到一半,管家從房間出來了。
謝懷洲吃了藥,喝了醒酒湯,已經躺下了。
沈昭寧這才稍稍安心,走之前,她還是去房間看了看謝懷洲。
男人的房間偌大,卻十分簡約,色調也是清冷的灰白黑。
他換了一套黑色絲綢睡衣,高大的身軀斜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軟毯。
被視窗透進來的月光籠著,整個人貴氣得不可方物。
就是……臉白得要命。
沈昭寧摸了下他的額頭,熱熱的,但還好不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