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驚呼,宛如在滾燙的油鍋裡撒了兩滴水,小小的衚衕登時便炸了鍋。
不管是買東西的還是賣東西的,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動作。
跑!
膽子小的,連自己的東西都不敢拿,撒丫子就往衚衕口跑。
膽子大的,比如陳向陽,還想將自己的蛇皮袋子帶上再跑。
他幹投機倒把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了。
遇上抓人也不是第一次。
如何應對,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陳向陽撈蛇皮袋子的動作非常的快。
然而,秦香蘭的動作卻是比他還要快。
不等陳向陽的手碰到蛇皮袋子,秦香蘭已經一把將蛇皮袋子按進了揹簍裡。
緊接著用力拎起揹簍往背上一甩。
背上揹簍,二話不說,秦香蘭兩步就翻上了牆。
陳向陽甚至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從牆頭上翻了過去。
“誒!你......”
自己的東西被人給順走了,陳向陽下意識的也往牆上翻,想要追趕秦香蘭。
奈何他沒有秦香蘭的身手,在牆上蹬了兩腳之後,還是滑了下來。
他瞪著秦香蘭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往牆上踹了一腳,轉身也往衚衕口跑。
結果剛跑到衚衕口,就被人給截住了。
“有一個從牆上翻過去了!快追!你!雙手抱頭,蹲在牆根兒,不許動!”
已經錯過了最佳逃跑的機會,陳向陽只能聽話的雙手抱頭,咬著後槽牙,臉色陰沉的蹲在了牆根兒下。
終年打雁,沒成想今天他倒是被只小雀兒啄了眼!
沒躲開警察不說,竟然叫人家把自己的東西給順走了。
別叫他再找著那個買葡萄的老太婆!
找著了,他非得狠狠教訓她一頓不可!
陳向陽恨恨的想著的時候,一群警察已經衝進了衚衕。
好幾個要麼動作慢,要麼捨不得東西的已經被抓住了。
被警察按著,哭爹喊孃的求饒認錯,希望警察能放他們一馬。
然而,任他們再怎麼哭嚎,東西還是被粗暴的收走,手銬還是戴在了他們的手腕上。
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唯一一個異類就是陳向陽了。
一個小警察走到了陳向陽的身邊,拿出了手銬。
“把東西拿出來吧!反正也跑不了了,自己拿出來,咱們都省力氣。”
陳向陽也不是第一次被抓,這流程都熟悉的很。
聞言伸手就往衣服兜裡伸,伸進去掏了兩下,動作忽然一頓。
對了,他之前把身上的東西都裝在那個蛇皮口袋裡了。
而蛇皮口袋剛剛還被那個老太婆揹走了。
也就是說,現在他身上啥也沒有!
想明白這一點,陳向陽立馬揚巴起來了。
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要給自己戴手銬的警察,露出了一個坦蕩的笑臉。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一個路過的。”
那警察聽了陳向陽的話,樂了。
“嘿呦!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給你機會坦白從寬不珍惜,非得讓我親自動手,來個人贓並獲,才肯認罪是不是?行!我這就成全你!”
擼起袖子,小警察伸手就往陳向陽的褲腰上摸。
一般他們這些投機倒把的,總是愛把錢和票往這個地方藏。
然而,小警察在陳向陽的褲腰上摸了一圈兒,卻什麼都沒有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