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敵前撤退自然是難之又難的。
不過曹昂倒是運氣不錯,一來有司馬懿、楊修幫忙謀劃排程,二來又有堅城成都可以作為倚靠,同時限制左幕軍追擊的範圍,三來則是此戰也算是聯軍一方精英輩出了,指揮作戰的將領最差也是中等水平,更不乏曹仁、曹純、曹休、史渙、張繡這樣的名將。
雖然看起來聯軍全程都為左幕軍所壓制,但這只是因為左幕軍太強了,並不是聯軍不能打。包括漢中軍和蜀軍在內,今日之戰也是殊死拼殺了,表現實屬上乘,否則別說抗衡左幕軍了,早就連大陣都已經告破了。
最後一點則是聯軍具有騎兵上的優勢,全軍加在一起幾乎有近萬鐵騎。這股強力的機動兵力只要存在在戰場上,對左幕軍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在掩護撤退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曹昂以曹仁為基點,並配備了張繡三千西涼鐵騎,掩護其後退至成都南門外。
此時,因為曹仁所部的後撤,他與曹昂的中軍出現了一個極其巨大的空隙。
若是左幕軍能夠順利湧入這個空隙,然後進行切割,就能將聯軍主力同曹仁所部割裂開來,接下來只需要全力猛攻聯軍主力,一場大勝近在眼前。
只是劉封和陸遜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打算,相反,劉封還語調輕鬆的調侃道:“看來曹子脩想退兵了。”
陸遜正色點頭支援:“不但想退兵,還想嘗試一下反敗為勝。”
劉封哈哈大笑起來,知道陸遜意有所指。
曹昂讓開那麼大一個空隙破綻不管,一副請君入甕的模樣,劉封可不信對方是在唱空城計。顯然陸遜也是如此認為,曹昂此舉必是陷阱。
事實上也正如劉封和陸遜所想的那般,在曹軍中軍後方,足足有一千鐵甲步兵,一千弓弩手以及六千騎兵嚴陣以待。
只要左幕軍敢衝入這個缺口,不但這支新銳軍會立刻進行反撲,同時曹仁也會起本部大軍回頭夾攻。
到了那時,即便左幕軍再怎麼精銳,也得飲恨當場。
只要吃掉左幕軍一部,就能打破左幕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屆時此消彼長,未必不能轉危為安,甚至反戈一擊也未嘗可知。
只可惜左幕軍根本不上套,劉封、陸遜接連發號施令,讓後陣的張南、馮習、孫皎、杜彠五部人馬開始前壓,威脅對方的斷裂空隙處。
曹昂、司馬懿見此場景,嘆息一聲,不再做他想,直接下令中路大軍緩緩後撤,同時以騎兵掩護蜀軍後撤。
雖然因為各條戰線的聯軍人馬奮力死戰,再加上兵力的優勢以及黃權、曹休等將領的優秀表現,艱難的擋住了左幕軍的追擊,保持了完整的軍陣逃出昇天。
可此時聯軍計程車氣也已經嚴重受挫,不得休整,恐怕短時間內是沒法再行野戰之事了。
曹昂望見遍地殘旗,黯然嘆道:“左將軍麾下皆虎狼熊羆之士,兵精將勇,軍械精良,今日方知其龍驤東南。”
曹昂在司馬懿等人的扈從之下,指揮軍隊靠向成都。而劉封、陸遜眼見對方主力未潰,組織完整,且有堅城、鐵騎掩護。
劉封思考再三,下令見好就收。
至此,廣成之戰至此落下帷幕,左幕軍佔據上風,取得了一場中等勝利。
聯軍雖儲存了主力,但士氣卻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創傷下挫。
夕陽西沉時,戰場漸歸沉寂。
左幕軍雖未能一舉擊潰聯軍,卻以凌厲攻勢撕開三道缺口,斃傷俘虜敵軍近萬,而自身卻僅僅只是付出了不到三千的傷亡,其中戰死者不足千人。
司馬懿低聲道:“主公,我軍如今銳氣已挫,當速退守涪城,否則……”
曹昂嘆息一聲,緩緩搖頭,小聲回應道:“仲達,且容我三思。”
司馬懿知道此戰對曹昂的心神、自信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也就不再開口。然此戰雖結果不稱人心,可司馬懿卻覺得曹昂雖敗猶榮。
聯軍兵馬系出多門,各有心思,即便是曹氏兵馬也分為了曹昂親領和曹仁部眾兩大派系。
曹昂能夠成功指揮七萬餘大軍出戰,有條不紊,適時應變,直至戰事結束也沒讓左幕軍尋找到破綻一擊斃命,激戰至高潮,仍能全身而退。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遠勝許多人了。
須知曹昂此次也是第一次統帥超過五萬人的大軍,讓他對局劉封這等名將本身就是一件極為不公平的事情。
雖然司馬懿心中如此思考著,可他卻也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因為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曹昂的年紀可還大了劉封好幾歲呢。
光只是這一點,上述這些想法可就全變了味了。即便曹昂相信他司馬懿是出於好心,也絕不會領他這份情面的。
戰後兩軍各回本城,左幕軍統計得出自身傷亡兩千四百餘人,其中戰死者四百八十餘人,負傷兩千一百餘人,失蹤三十餘人。
雖然戰死者不足五百,但總傷亡卻是接近三千。
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還是軍械甲冑起了很大的作用。
左幕軍各營之中皆配備了三百套鐵甲,所有士卒都有皮甲防身,哪怕是後面從事輔助工作的輔兵也有皮胴和兜帽,在面對遠端火力和流矢時,無疑大大提高了生存率。而前線衝鋒陷陣的精銳本身就驍勇幹練,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又有鐵甲護身,結陣配合作戰,又有魏延、黃忠、淩統這等勇將帶領,最終也是傷者多,死者少。
最後失蹤這一項損失,是除了被聯軍俘虜外,就是戰場走失之人。
以前還有屍首不全而統計疏漏的事情,可如今左幕軍士卒人均一塊銘牌,記錄了姓名和隸屬,將這種情況降低到了最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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