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抱著班迪特的羅傑點了點頭：
“你有這方面的想法嗎？”
“羅傑。”
就在這時，老懷斯曼忽然放下了用來解酒的薄荷水、低聲開口說道：
“我曾經和你的爺爺本傑明說過，如果他去世了，我就是懷斯曼家族的最後一位‘學徒’。
“畢竟成為非凡者看似是好事，實際上非常危險，這一點你應該非常清楚……要知道，我只有伊森這一個孩子了。
“很早之前伊森就跟我說過他有成為非凡者的想法，但是我沒有同意。
“這不僅僅是因為我曾經宣誓過在沒有亞伯拉罕家族允許的情況下不發展新的‘學徒’……事實上，我還掌握著‘水手’途徑從序列9到序列8的魔藥配方，但是一旦成為非凡者，就意味著他這輩子會與普通人的生活逐漸絕緣。
“哪怕一部分非凡者能夠安安靜靜過日子，但是也總是會被捲進各種各樣的怪事裡，更別說野生非凡者本來就不為正神教會所容。”
羅傑聞言並沒有反駁老懷斯曼的觀點，因為他知道伊森並非是老懷斯曼的第一個孩子，在那之前老懷斯曼有過一個成為了“學徒”的女兒，但是卻在一次超凡事件中不幸身亡。
他想了想，轉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懷斯曼叔叔，您打算幾歲退休？”
“我也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老懷斯曼撇了撇嘴：
“你小子，怎麼比你爺爺管的還寬？”
“呃，我的意思是，您如果退休的話，這酒吧是不是得傳給伊森？”
羅傑挑了挑眉。
“我不強求，他能幹就幹，幹不了就關門。”
老懷斯曼看了一眼伊森，又說道：
“不過目前來看，他還是有些做生意的天分。”
“您也是，夸人還這麼委婉。”
羅傑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老懷斯曼，又說道：
“那我問您一個問題，如果伊森接手了‘炎龍’酒吧後，有非凡者在這裡鬧事、甚至威脅他的生命怎麼辦？”
“報警咯。”
老懷斯曼聳了聳肩：
“警察基本都跟正神教會的官方非凡者有聯絡，他們會來處理的。”
“如果處理不及時，怎麼辦？”
羅傑繼續追問道。
“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嗎？”
老懷斯曼撓了撓頭：
“不相信官方非凡者，難道要相信你嗎？”
“嗯，有件事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
羅傑雙手交叉、看向了懷斯曼：
“西莫斯·勞爾被殺了。”
“聽說了。”
老懷斯曼點了點頭：
“那件事在海上傳得很廣，因為西莫斯過去也是名震五海的知名海盜，被人稱為隱藏的將軍，據說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序列5。
“好像有一個帶著貓頭鷹面具的怪人帶著兩名手下闖進了他的酒吧，把他和他的所有手下全部都幹掉了，就連軍方都沒能來得及干預。
“他在年輕的時候得罪過的人非常多，天知道是哪位海盜頭子動的手，搞不好是那幾位海盜將軍也不一定。
“對了，說是最近有一位新的大海盜，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軍成為了海盜王者，有傳言說是他殺的西莫斯。”
老懷斯曼將自己掌握的情況說了一遍，羅傑聽罷微微點頭，而後忽然又搖了搖頭。
“你搖頭什麼？”
老懷斯曼有些狐疑地盯著面前這位自己看著長大的亞伯拉罕家族的後裔，開口問道。
羅傑答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您，在真正棘手的超凡事件面前，官方的非凡者也無能為力，而且很多時候你根本不會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就觸動了某些強者敏感的神經。”
說罷，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張皮質面具、塞給了老懷斯曼。
“這是……”
老懷斯曼接過面具、將其開啟，然後他說了一半的話忽然被吞了下去。
“……你小子，是刻意來尋我開心？”
老懷斯曼一開始有些愣神，很快便再次反應過來，沒好氣道。
而一旁的伊森則是看了全程，此時他也反應過來、激動地開口問道：
“羅傑先生，您就是那位‘銀河之王’？”
“狗屁。”
老懷斯曼擺了擺手：
“他去海上才幾個月？一個在海上一點根基都沒有的傢伙，忽然間成了海盜王者，這麼拙劣的謊言你也信？
“現在五海上傳得沸沸揚揚，說‘銀河之王’剛一出山就殺了‘黃昏中將’布拉托夫，你覺得這小子能做到？”
“嗯，您說得對，我殺不了。”
羅傑一臉嚴肅、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班迪特、示意它跳下去，而後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枚耳夾、用一種非常欠揍的姿態放在了桌上。
這耳夾散發出淡淡的晨曦色光芒，哪怕是看一眼都會從內心底感覺到安全滿滿。
“這是什麼？封印物？”
老懷斯曼盯著眼前的耳夾看了一會兒，很快判斷出了這東西的跟腳。
只是他並不能看清這耳夾是屬於哪條途徑的哪個序列，唯一能確定的是，這東西的序列層次應該高於自己。
“這是布拉托夫。”
羅傑聳了聳肩：
“它現在叫‘黃昏的墜落’，對應著‘戰士’途徑序列5的‘守護者’。”
“布拉托夫？”
老懷斯曼懷疑自己聽錯了，但還沒等他繼續開口，羅傑就又伸出了一隻手、趁著酒保和服務生轉過頭的一瞬間，將老懷斯曼酒櫃上的一個高腳杯吸引到了自己的手裡。
“‘學徒’途徑序列5‘旅行家’的念動取物能力，我剛才傳送到您酒吧的盥洗室用的也是這種力量。
“您應該能夠看出來，我沒有使用任何的封印物，這是屬於我本人的力量。”
直到這時，老懷斯曼的眼神才發生了變化。
老懷斯曼先前知道羅傑手中掌握著一件對應著“旅行家”非凡特性的封印物，身為亞伯拉罕家族的外圍成員，他也對這種力量有一定的瞭解。
所以當羅傑剛剛來到自己酒吧盥洗室的時候，老懷斯曼原本以為那是封印物的效果，但是現在看來，這更有可能是羅傑自身擁有的能力。
“你晉升為序列5了？”
他狐疑地問道。
“序列5，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羅傑笑了笑：
“現在的我是序列4的聖者。”
“什麼？”
老懷斯曼此時才終於是回過點味兒來。
他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勁、將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捏出了一道道裂痕。
“您看這是什麼？”
羅傑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精美的三層首飾盒、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舊日之盒？？？”
老懷斯曼睜大了眼睛，原本身為序列8的非凡者的他不應該知道這件天使層次的封印物，但是布提斯反叛並奪走這件封印物之後、亞伯拉罕家族的家醜便傳揚出去一些，所以他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舊日之盒”的資訊。
“對，我殺了布提斯和路易斯·維恩，並得到了他們原本佔據的亞伯拉罕家族的非凡特性。”
“行了行了。”
老懷斯曼慌忙擺手，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是相信羅傑說的話了。
他很瞭解羅傑，雖然這傢伙偶爾會有點調皮，但是卻很少說謊，尤其是對於大事更是如此。
尤其是關於布提斯和路易斯·維恩的事情，羅傑身為亞伯拉罕家族的直系子弟是絕對不可能撒謊的，他看著後者一臉真誠的表情，態度這才軟化了點：
“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是無法晉升為半神的。”
“有一些奇遇，讓我成為了一個異類。”
羅傑聳了聳肩，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轉而說道：
“事實上，如果您瞭解關於我的傳聞，就應該知道我麾下的‘群星艦隊’。”
“如雷貫耳。”
懷斯曼點了點頭，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認知出現了極大的割裂：
“在戰爭後，蘇尼亞海上的弗薩克人數量變少了很多，但是其中的絕大多數提起‘群星艦隊’都會害怕得要死。
“老實說，如果不是你剛才說的這些，我是真沒想到那個我從小看大的臭小子竟然成為了聖者！哈哈！
“不光這樣，你還幹掉了那兩個叛徒……如果本傑明還在的話，他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嘆息了一會兒，這位“炎龍”酒吧的老闆才又道：
“所以，你想做什麼？”
此時他的態度已經緩和了不少，懷斯曼並不是不知道成為非凡者會讓伊森有更強的保護自己的能力，只是先前他害怕伊森為此捲入一些危險的事件當中。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又有不同了，有羅傑這麼一位強大的半神做靠山，伊森在低序列——甚至序列7、序列6的階段，想要出問題都難。
更別說海上一直有傳言羅傑和魯恩軍方有合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老懷斯曼甚至不用太擔心官方的非凡者來突襲伊森。
如此一來最大的兩個危險來源就掃除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則是魔藥本身可能帶有的失控傾向。
“如您所知，我目前手下有一支艦隊，換言之，我有海上的武裝力量。
“這就意味著，我可以押運高價值貨物……我的每一艘船的船長基本都是不低於序列7的非凡者，最強的甚至到達了序列5，您應該知道這樣的力量在海上意味著什麼。”
聽了羅傑的話，老懷斯曼點了點頭：
“不考慮船隻本身的特殊、個人背景和封印物，序列5的實力已經足以成為海盜將軍。
“話說，你是不是想做海上貿易？”
“對。”
羅傑點了點頭：
“我想成立一間貿易公司，這就意味著我需要在普利茲港有一個穩定的貨物中轉站，我希望伊森能夠為我打理這方面的生意……而這需要超凡能力鎮場，這也是我問他想不想成為非凡者的原因。
“當然，‘炎龍’酒吧你們也可以繼續經營，等到伊森培養出一批得力的手下，他也就能抽出更多時間在這方面了。
“對了，說到這裡，我先前安排過一位姓馬格努森的年輕人來碼頭找工作，你們見到他了嗎？”
老懷斯曼輕輕頷首：
“見到了，我找關係給那小子安排了一個搬貨工的工作，一開始他脾氣很衝、還跟別的船工打過架，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看到他們在一起抽菸喝酒、似乎關係好多了……年輕人嘛，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主要是他頭腦還算聰明，學習能力也強，他們老闆最近有計劃讓他去管倉庫，這樣他就能少幹一些體力活。”
“那還不錯。”
羅傑答道：
“管倉庫能夠比較清晰地看到貨物的流入和流出情況，這是一份挺好的差事。”
“可以先讓他在那邊歷練歷練，如果後面伊森覺得他有用的話，可以考慮把他叫過來幫忙。
“那麼，懷斯曼叔叔，現在您還有意見嗎？”
“看伊森吧，既然都這樣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唯一的問題是，你要確保伊森不會在服用魔藥後失控。”
老懷斯曼終於是放棄了反對、而後看向了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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