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沿岸,深受其害。當地土司,向朝廷求援。”
路俊良沉聲說道。
前面圍剿叛軍的時候,川西土司也是出了大力的。
如果不是這些人加入,官軍根本守不住成都府。
戰爭結束後,徐閣老卸任了總督之位,連帶著他的承諾也一併化為烏有。
李原繼任總督後,直接否定了此前的一系列喪權協議,讓川西土司很是不滿。
迫於李大總督的兵威,川西土司只能憋著。
現在遇上天災,倘若朝廷再不出手救援,逼到絕路上的土司會幹什麼,誰也說不準。
倘若處理不善,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蜀地,搞不好又會狼煙再起。
這種要命的事,巡撫和布政使承擔不起。
“巡撫衙門調撥一批賑災糧給他們,幫他們渡過難關。
你們親自抓一下,不要讓下面的人亂來。
此事老夫會上奏陛下,說明情況。”
李原想了想說道。
前面否決那些協議,那是為了維護國家利益,不允許出現諸侯割據。
現在出手救助,同樣是為了維護國家穩定。
大虞朝的土司政策,雖然對發展經濟沒多少幫助,但對穩定地方有著重要意義。
偏遠山區朝廷直接管轄,統治成本高不說,還容易盜匪猖獗。
土司的存在,恰好能解決這些弊端。
不過這種國中之國的自治,也不是無限度的。
為了地方穩定,在允許土司存在的同時,朝廷也在逐步改土歸流。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廣西,一場白蓮教叛亂,把當地土司全部送下了地獄。
蜀地這邊情況特殊,當地土司是站朝廷這邊的,自然不能粗暴的全殺了。
當然,如果土司不領情要掀起叛亂,李原也不會手軟。
從目前來看,土司叛亂的機率非常低。
湖廣五鎮被他劃了兩個過來,又從蜀地官軍中篩選青壯,整編出了三鎮之兵。
大軍建成之後,被李原拉著部隊,到川西晃悠了一圈。
一眾土司都被嚇得瑟瑟發抖,全部變成了乖孩子。
“總督大人,這場雨來的不正常,現在蜀地已經多地發生災情。
據說湖廣、陝西也在降雨,長江黃河流域的中下游各省,怕是會發生洪澇。
本該是枯水季節,發生訊情,各地怕是沒有防備。”
布政使李永良憂心忡忡的說道。
永寧六年的天氣,完全不講道理。
雨季的時候乾旱,旱季的暴雨連連。
反常的氣候,分明是不想讓人活。
“嗯!”
“這些確實是一個問題,派人快馬加鞭,向各地釋出預警。
能不能趕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李原一臉苦澀的說道。
他可是讀過史書的,歷史上但凡發生這種反常氣候,那都預示天下大亂。
短暫的失神後,他很快從傷神中走了出來。
天下大亂,大虞朝剛經歷了一次。
白蓮教之亂,動搖了大虞的統治根基。
現在看起來天下太平,那是朝廷任命的幾位總督,全都是殺伐果決之輩。
靠著武力強行壓制住了地方勢力,這才沒有鬧出亂子。
可武將擔任總督,這隻能臨時為之。
或許等不到任期結束,就會被朝廷召回。
沒有了這些強勢人物的壓制,地方勢力必然抬頭。
權威喪失的中央政府,靠幾名流官,很難壓制一眾地頭蛇。
相較於叛軍,這些隱藏在體制內的地頭蛇,才是最棘手的存在。
皇帝政治手腕強勢,朝廷及時殺雞儆猴,還能夠震懾住地方。
可永寧帝的表現,著實令他失望。
萬俊輝在首輔位置上好好的,居然因為和皇帝政見不合,就被無端罷免。
撤換首輔可以,可趕緊換一名得力的首輔補上去啊!
結果繼承人沒確立,前任首輔居然在歸家路上,被盜匪給殺了。
兒戲一般的結果,他都無力吐槽。
……
遼東營。
經過一路狂奔,他們終於搶在洪水抵達前,進入了最近的縣城。
不過跑出來的只是騎兵,步兵還是付出了慘痛代價。
“五哥情況不妙,大水明明昨天就退了,現在又突然漲了起來。
這個季節黃河,不應該有這麼多水。
該不會上游地區,遇上了暴雨天氣吧!”
施靖忠忍不住吐槽道。
過去一年時間裡,北方乾旱的不行。
一直到入秋之後,才下了幾場雨。
“八九不離十。
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讓弟兄們再辛苦一下,把城牆下面再加固一番。
一旦讓大水入了城,我們可就要吃苦頭了。”
施靖林想了想說道。
內心深處,他已經恨死了掘開黃河那王八蛋。
堵截叛軍的大功,眼瞅著就到手了,結果迎來了滾滾黃河水。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及時下令跑路,大軍的損失可就大了。
“嗯!”
“五哥,你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輕重。
不過遇上這種事,我們圍剿叛軍的計劃也失敗了。
我看還是趕緊上報朝廷,向陛下說明情況的好。
否則,等其他部隊先上報,我們可就被動了。
畢竟,在軍事部署的時候,山西巡撫可是讓我們守住黃河沿線的。”
施靖忠一臉鬱悶的說道。
為了獲得更多戰功,對守衛黃河沿線,他們根本沒當一回事。
正常情況下,誰會想不開去掘黃河呀!
此前叛軍也幾度越過黃河,來回橫跳了好幾次,也不見對黃河下手的。
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居然遇上了一個瘋子,直接來了一個狠的。
……
太和殿。
早朝一開始,就充斥著傷感的氣息。
看得出來,昨夜的冰雹雨,對大家的衝擊很大。
“順天府尹,昨夜京中損失怎麼樣?”
永寧帝開口詢問道。
不過他這話,明顯是在為難人。
因為暴雨緣故,早朝被推遲了一個時辰,可這個時間依舊很早。
衙門中的官兵,都還沒有上班。
光靠執夜的那點兒人,要統計京中損失,沒有十天半個月都搞不定。
“陛下,損失還在統計中。
昨夜的冰雹雨來的太過突然,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順天府完全沒有準備。”
宿之誠惶恐的解釋道。
作為新任順天府尹,他上任就忙的腳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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