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山河

第472章 藩鎮之憂

估摸是看北方糧價高,那幫官老爺們想大賺一筆,才招人過去開荒。

……”

馬三興致勃勃的解釋道。

沒有領教過“悶熱”的殺傷力,他對熱帶地區充滿了嚮往。

北方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底層百姓,想要買上一件舊棉襖,都需要掏空家底。

一到了冬天,北方大地上外面就很少能遇上人,大家都在家裡窩冬。

禦寒物資準備不充分,凍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京師,遇上極寒天氣,凍死者也是成千上萬。

光冬天沒有雪,不用穿棉襖這一項優勢,就讓這些凍怕了的人趨之若鶩。

“既然你都打聽清楚了,那就賭一把!”

看了一眼旁邊的妻兒後,馬大狠了狠心說道。

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可日子都到了這份上,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朝廷遲遲不提安置之事,放任安南都護府過來招人,擺明是想讓他們滾蛋。

沒有強制執行,那是難民數量太多了。

送走了一批,很快又聚集了過來。

除非官府停止施粥,不然難民數量,就會越聚越多。

站在官府的立場上,把難民聚集起來,打包送到安南都護府,總好過分散在各地禍害地方強。

大方向確定了,身處洪流中的普通百姓,只有順應的份兒。

主動報名的,無非是早些離開。

不去報名的,等到運力騰了出來,也會被強制送走。

同安南都護府無關,主要是皇城腳下,聚集大量難民有損朝廷的顏面。

皇朝中的老爺們,見不得百姓吃苦,所以他們必須離開。

……

文淵閣。

“城外的難民數量,終於不再增長了。

賑災初見成效,看樣子再過一些日子,順天府就能從天災中走出來。”

白季臨緩緩說道。

作為順天府的“本地人”,對朝廷目前的“賑災”速度,他還是滿意的。

災民被納入統一管理,沒有給地方上造成太大的混亂。

擱以往的時候,遇上這種變故,少不了發生民變。

“順天府是擺脫了危機,可其它地區,麻煩依舊不斷。

北方各省這些年,被折騰的太過厲害,水災只是一根導火索。

許多百姓都在生存線上下掙扎,大水引發了自耕農的破產潮。

眼下靠移民,暫時緩解了社會矛盾,但這隻能解燃眉之急。

五天前。

入京告狀的南洋藩國,被順天府以:冒充番邦使者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判處了斬立決。”

高景風憂心忡忡的說道。

指鹿為馬的事,在政治上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過除了趙高那個蠢貨外,其他人都是偷偷的幹。

番邦使團的身份真偽,他們這些人最是清楚不過。

一眾衙門不承認他們的身份,主要是不願意得罪漢水侯。

如果是李牧出手,把這些人全部弄死,大家也不會多說什麼。

一群喪家之犬,死了也就死了。

可現在情況發生變化,人是被朝廷殺的,還是以“冒充番邦使者誣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同樣是殺人,在政治上的性質,卻是截然不同。

經過順天府衙門的審判後斬首,那就意味著朝廷用了信譽背書。

事情直接被定了性,往後再討論這個問題,使團就必須是冒充的。

倘若有人拿這個問題說事,那就在打臉大虞朝廷。

畢竟,人都被官府殺了,翻案就等於承認冤殺藩國使臣。

笑話鬧到國際上,可不是好面子計程車大夫們,能夠接受的。

除了案件本身外,清流集團的異動,更令他們措手不及。

以往的時候,彈劾漢水侯最狠的就是清流黨人,現在清流黨人居然幫李牧掃尾善後。

原本敵對的兩股政治力量,有了靠攏的跡象,可不是什麼小事。

“高閣老多慮了,清流黨人向漢水侯示好,那是他們病急亂投醫。

兩家終歸不是一路人,不可能聯合在一起的。”

威遠侯笑呵呵的說道。

李牧威望太高,不利於他們掌控勳貴系,但這是勳貴的內部矛盾。

想要挑撥離間,讓他們和李牧互撕,那是不可能的。

本來勳貴陣營就有分裂的跡象,當家人再去和最大的實權派發生衝突,隊伍百分百會分崩離析。

沒有了勳貴系,他們連坐在這裡議事的資格都沒有。

縱觀整個華夏曆史,能出將入相的,無一不是當世豪傑。

對比那些前輩,威遠侯和鎮東侯無疑屬於水貨。

不光“入相”是弱化版,“出將”同樣充滿了水分。

最大的戰績,那就是聯合文官,把永寧帝拉下馬。

不過他們只是政績水,絕不是蠢。

“侯爺,既然這麼說,那麼本官就放心了。

歷史上有太多的反面教訓,有些事情我們不得不防。”

高景風意有所指的說道。

因為共同參與了逼永寧帝退位,他們五人在政治上結成了同盟,共同主宰大虞朝堂。

不過這個政治聯盟看似強大,實際上依舊存在許多隱患。

朝中不服他們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其中以清流黨最為活躍。

沒有鬧出動靜來,那是清流黨人雖然聲勢浩大,但架不住手中沒兵。

一群嘴炮黨,除了在朝堂上吵架的時候佔優勢外,自然撼動不了他們的地位。

可一旦和李牧勾搭上,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清流黨人沒兵,漢水侯有啊!

哪怕不帶兵入京,以李牧在軍中威望,也能影響許多將領的政治傾向。

雙方一旦聯手,再把宮中的太上皇拉出來,頃刻間就能讓內閣聯盟的大好局勢崩潰。

心中有忌憚,以至於內閣眾人在做事的時候,一直都比較謹慎。

為了避免授人以柄,基本上都在規則圈內操作。

“行了,都是沒影的事,沒必要在這些上面糾結。

順天府的局勢穩定了下來,可關中和中原地區的局勢,卻是不容樂觀。

許多叛軍餘孽,再次從深山中殺了出來,折騰出了不小的動靜。

還有遼東鎮,最近也不怎麼安分。

朝廷都答應增加一個鎮的編制,他們不滿足,想要再擴編三鎮兵馬。

藩鎮之禍,近在咫尺啊!”

姜書翰神色凝重的說道。

把叛軍和遼東鎮分開說,那就是真想解決問題。

現在突然放在一起,那句藩鎮之禍,可就不光是遼東鎮。

遼東鎮再怎麼飛揚跋扈,在政治經濟上,都嚴重依賴朝廷。

為了增加軍隊編制,努力了數年功夫,一直到現在朝廷才答應鬆口。

作為擴軍的代價,往後北虜越過長城南侵,他們必須第一時間出兵襲擾北虜後方。

本質上,這就是一場政治交易。

相比之下,遠在數千裡之外的漢水侯,才是真正不受控制。

軍餉錢糧全部自籌,軍隊編制一言而決。

光上報的軍隊數量,都超過了二十萬。

漢水侯麾下,具體有多少軍隊,誰也不知道。

任何一個掌權者,麾下有這麼一支部隊不受控制,都會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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