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住。”洛哈特招呼著冤死仙女重新化為水母模樣鑽入他的身體,拍了拍老教授的肩膀,“您得好好養好身體才是,令人期待的冒險永遠都在前方,但我們得有足夠的強壯身體才能走得上去。”“是的,是的。”凱特爾伯恩教授目光灼灼地看著冤死仙女的身影,嘖了一聲,“黑魔法生物有著和神奇動物完全不一樣的特性啊。”
洛哈特點了點頭,“我們面對它們總是需要封閉自己的心扉,以免遭受侵擾。但你們面對神奇動物的時候卻完全相反,需要敞開自己的心靈。”
凱特爾伯恩教授眉頭一挑,對著小心翼翼幫他調整假腿的費爾奇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非常有見地的說法,洛哈特教授,看來您對這些所有的魔法生物都有很深的見解!不過我認為您說錯了!”
洛哈特愕然。
“我們面對神奇動物的時候並非徹徹底底地敞開心靈,我們總要留有最後的陣地。那個陣地的名字叫自我。”
凱特爾伯恩教授談及這些很是誠懇,示意著剛剛冤死仙女的方向,“相反,我認為與黑魔法生物接觸,不能太過於封閉自我心靈,你得懂得去敞開一部分去接納,去接觸,去真切的感受。”
他笑著說道,“這些話,是因為你本身領悟了一些道理,才會跟你說的,你必須很好地去把握這個度。”
這樣的度是很難說得分明的。
洛哈特不禁想起自己在禁林之中,自身的魔力特性處於一種‘森林女巫’的狀態,於是森林的一切都開始接納了他,對他釋放著善意。
那種感覺……
太難琢磨了。
這似乎需要點天分,因為森林女巫就是靠著本能去做到這樣的程度的,包括原身洛哈特,他在遺忘咒上的成就,也並非深入研究,而是自然而然一步步抵達那個境界。
“我們可以藉助一個小道具去幫助我們理解這個度。”
凱特爾伯恩教授一副很有經驗地看著洛哈特皺眉的模樣,在過往幾十年教導學生的授課生涯中,他見過太多這樣的表情,總是會出現在一些天賦卓絕的巫師身上。
越是聰明越是喜歡鑽牛角尖,越喜歡把事情想得複雜。
魔法它是一種很簡單,也應該是很簡單的事物。
“巫師!”他指了指自己。
“自然、外界、神奇動物、黑魔法生物……等等一切我們需要用心靈去感受的所有事物。”他揮舞著手比劃著。
然後,他輕輕地從桌子上捏起魔杖,在洛哈特的面前晃了晃,“它,魔杖,介於這二者之間!”
洛哈特陡然吸了口涼氣,直勾勾地看著魔杖。
“哈哈哈哈……”凱特爾伯恩教授笑了起來,笑得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得意嘚瑟,“看,我就知道,你絕對忽視了它的存在!”
“我……”
洛哈特的聲音有些莫名沙啞,艱難地回應著,“我一直以為它並不是那麼重要。”
哪怕是最依賴魔杖的魔咒施法方向,他其實也一直將其當做無杖施法的過渡器具而已,更不用說在跟黑魔法生物溝通時,根本沒有想過會去使用魔杖。
“哈哈哈哈……”
凱特爾伯恩教授聽著他的講述笑得很歡樂,指著他很是樂呵,“聰明人的牛角尖,我又一次遇到了。”
“這可是魔杖,被魔法部嚴苛管控的最重要物品!非洲巫師社會總是要支付極其誇張的代價才能換來有限的一小批二手貨的魔杖!以至於他們那邊的魔法學校不得不去拼命研究怎麼無杖施法,他們是不想用嗎?”
“這可是我們嚴厲禁止魔法生物觸碰的魔杖,我們歷史上殺了多少家養小精靈殺了多少妖精和馬人,甚至把好幾種智慧生靈都徹底屠戮滅絕了,就是因為它們依然膽敢對魔杖心生覬覦。”
他笑眯眯地看著洛哈特,“現在,你還會覺得它不重要嗎?”
洛哈特呆呆地聽著這些話。
只感覺腦袋裡有一口巨大的銅鐘響徹一般,一切所有的雲霧都消散,思維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哆嗦地抽出口袋裡的魔杖,痴痴地看著它。
“我與世界之間是魔杖……”
是了。
他嘗試著再度沉浸到‘森林女巫’的那種獨特的‘森林寵兒’的狀態,去感受自己與世界之間的微妙關係。
這並不是很合適,因為他已經離開了禁林的環境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
但奇妙的感覺依然還在,或者說它一直都在。
手中的魔杖突然散發出瑩瑩光芒。
他透過熒光看向對面笑容慈祥的老巫師,突然有了一道奇妙的明悟——他幫兔子先生們解決了問題,於是兔子先生帶著他來到了智者的家裡,為他的迷茫做出了指引,破除迷障。
這很童話。
這很魔法。
但是如此如此的真實,真實得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此刻,就在童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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