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狼人手腳並用地快速狂奔著,逃離了小鎮,在野外連綿山峰上狂奔著,最終一頭扎入一片有著紫色小花瓣的草叢裡。
這種植物葉片的汁液似乎有劇毒,刺激著他的傷口,帶來一陣陣濃烈的灼燒感,卻也讓他肩膀上的傷口停止了流血,不一會兒就只剩酥麻麻的微癢。
狼毒烏頭,劇毒魔法植物,森林裡很多動物不需要懂得這些知識,自然而然會有種本能去找到能治療自己問題的草藥。
過了一會兒,狼人緩緩地從草叢裡站了起來,跳到一旁的大石頭上,對著天上的圓月嘯叫著。
“嗷嗚~~~~”
月光瀰漫,神秘力量湧動。
他的身體微微抽搐著,肩膀裂開的傷口肉芽蠕動著,互相擠壓著生長,傷口猙獰地絞在一起。
狼人喘著粗氣,修長有力的上肢垂落,寬厚的胸膛快速起伏著。
他的感覺格外的美妙。
是的,美妙。
受傷流血之後,心中的野性徹底被釋放出來,張牙舞爪地快速在身體的每根神經每條肌肉裡蔓延著。
那種揮之不去的難以言喻的躁動不安彷彿得到了舒緩,他沐浴在月光下,終於迎來了浪化變身之後難得的平靜。
這樣的平靜,似乎讓他的靈和肉都開始變得愈發的契合。
狼眼微眯,感受著微風和月光輕輕浮動他身上蓬鬆的狼毛。
但很快,他整個身軀突然就浮現出一抹說不出的遲滯,說不出的不和諧。
他的腦袋開始快速的坍塌縮小,身體也在快速地縮水著。
“我……”
我特麼!洛哈特不敢置信地睜開眼,愕然發現自己再度從狼化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腦海深處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好似沸騰的開水一樣,變成大量的泡泡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不是!
別的感染了狼毒的巫師想盡辦法都沒有辦法恢復,為毛他總是進入不了最深層次的狼人狀態。
他乾脆就這樣保持著身體不動,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感受著月光和微風,隱隱約約似乎抓住了點什麼。
神秘力量!
是的,神秘力量!這種力量其實一直無處不在,但人類總是很難感知它在哪裡,越是想要觸及就越遠離它,越是想要了解琢磨,就會發現自己越背離神秘。
特別是在現代巫師被規訓了魔力的狀態下,愈發失去了對自然的感知。
大地、森林、月光、閃電、河流、海洋……
神秘無處不在,而人類在社會活動中,愈發拉開了與之的距離。
但其實它其實從未離開,伴隨著巫師的每一次施法,每一次除錯藥劑,每一次鍊金製造魔法道具,每一次的行為。
只是參與的多寡差別而已。
它是一種非理智的力量,需要的是更為靈性的本能。
就好像盧娜同學、紐特學長或者特里勞妮教授那樣的靈性,像克雷斯登那樣操控默默然力量一樣的靈性。
洛哈特不得不發現,他其實並沒有這種巫師獨特的靈性,他的底色就是一個麻瓜而已。
怎麼辦?明確知道問題,自然就很好解決了。
他快速地在腦海中的記憶裡挑挑揀揀,最終找到了十分契合狼人的一道魔法的記憶——飛行咒。
是的,湯姆·裡德爾的飛行咒。
這聽起來有點離譜,飛行和狼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東西。
但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它們的底色是如此完美的契合。
這道當今巫師世界只有伏地魔和斯內普兩人才會的魔法,其實並沒有多複雜,它唯一需要的只不過是一種很獨特的心靈狀態作為支撐。
這種心靈狀態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空空落落,無依無憑。
像幽靈那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蒼白的無感,卻又不沉溺於此,滿是躁動不安滿是渴望著世間的那一抹色彩,渴望著去追逐著世間的濃墨重彩。
於是,不需要什麼咒語,巫師就自然而然飛行了起來。
魔法世界很多魔法都不需要咒語,就好像阿尼馬格斯的變形術一樣,它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形成。
“我竟然在這麼一個時刻找到了消化湯姆·裡德爾這道魔法的契機?”
洛哈特的表情古怪。
雖然他總是說‘走入童話,魔法自然綻放’,但狼人與湯姆簡直是完全不搭邊的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