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所的軍官貪汙,有心的會花錢養一些家丁,無可救藥的就會拿錢揮霍,購買田宅。但如果把衛所裁了,那他們就沒錢養家丁了。有道是由奢入簡難,你能保證這群人窮瘋了不會造反麼?到時候,他們從賊造反,我們拿什麼去鎮壓,京營這幫廢物麼?
把本來忠於朝廷的精銳推到對立面,這難道是應該的嗎?”
張維賢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朱由檢惆悵著道:“要知道,張居正也是衛所出身的啊。”
“孫傳庭也是。”朱由檢在心中補充。
“張卿,你手上有多少可堪一戰計程車兵?”朱由檢詢問道。
張維賢苦澀道:“如果按照陛下剛才說的,可以與建奴搏殺的標準來看,一個也無。”
英國公一脈最近上過戰場廝殺的,都要追溯到高祖張玉的時候了。現在的他們家裡連個老兵都沒有,只有一些瓜慫家丁。真正的家丁,不是遼東屍山血海裡面滾出來的那種。
朱由檢有些無語,心想:難怪你原來歷史線上,為了京營查賬還要找崇禎借錦衣衛來開道。
自從於謙玩了把大的之後,勳貴手裡已經沒有兵權,只有臨時指揮權了。
發展到今天,連指揮權都丟了,指揮權歸了文官,執行依靠軍頭、總兵,勳貴就只能窩在京城裡醉生夢死,當一個吉祥物,享受著世襲罔替帶來的最後一絲特權和財富。
不過,老張還是有用的,畢竟是全家殉國的含金量,這樣的人不拉攏反而往外推,那就真的是腦殼有問題了。
朱由檢先是不動聲色地把剛剛摸過蒜的手往眼睛擦了擦,而後起身繞到飯桌前,牽住張維賢的手,說道:“張卿,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的安危啊。
皇兄身體一直很好,為什麼突然就落水,落水之後就一病不起了呢?張卿忠心耿耿,朕是知道的。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倘若張卿再出了什麼意外,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啊。”
英國公看著朱由檢淚眼汪汪的,愕然不已。剛剛還說得頭頭是道,將他駁斥得瞠目結舌,現在這樣又是何故,怕不是演他吧?
雖然張維賢不相信朱由檢的表演,但作為一個滿級宮廷政治玩家,張維賢還是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朱由檢的眼淚,那是大蒜辣的,張維賢的可不是。
留張維賢吃完飯後,朱由檢親自把他送出了宮門。就算是演的,也足夠說明他對於英國公的恩寵了。
看著英國公離去的背影,朱由檢也有些惆悵。王朝末年想要改天換地多難,反腐的機構最終會變成新的腐敗源,除了增加一個龐大的機構、海量的崗位,增加財政支出以外,屁用沒有。
一切看似利好的改革,最終不僅達不到目的,甚至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崇禎裁了全國的郵政部門,結果裁出了一個李自成;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六十多萬兩銀子,還沒見到一根毛,就被各部以填補虧空的名義瓜分完了,他的兵連味都沒有聞到。
到了這個時候,要麼砸爛重來,但他是皇帝啊!難道要自己革自己的命麼?屁股決定腦袋,他可不想抱著自己的腦袋跟路易十六坐一桌。
做多錯多,最好什麼都別做,沒準大明這座“屎山程式碼”還能夠勉強執行得下去。他只是一個運維而已,不要老想著程式設計師的事情。
入交叉稽核了,可惜只能籤分成,為啥啊,起點一次次拒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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