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鼻子,但是淚水卻止不住。她學著教坊司嬤嬤的教導強顏歡笑著,但是眼淚卻已經從眼眶裡落下。
“唉,不要怕,擦擦臉。”孫世綰將一方手帕遞給了李秋娘。
“奴婢謝過娘娘。”李秋娘帶著哭腔說道。
朱由檢歪著頭看著這一幕,不太確定這是真的嚇哭了,還是段位太高連綰綰都看不出來。
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兩位皇后、兩位妃子紛紛找藉口離開,獨留狗皇帝和他的新歡在場。
孫世綰臨走前還是忍不住規勸道:“陛下還是應當以國事為重,節制聲色之娛。”
朱由檢眯著眼睛看著她說道:“綰綰你吃醋了?!”
“臣妾沒有!”孫世綰氣急,說完甩給朱由檢一個後腦勺,快步離去。
李秋娘也愈發緊張,手指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庇體的衣物,因為太用力導致指骨關節處有些泛白。
“讓她們下去吧,都不要送回去了,養在宮裡。”朱由檢有些做賊心虛地跟魏忠賢吩咐道。魏忠賢心領神會,表示一定妥善安置在偏僻宮院處,不會輕易讓娘娘們察覺。
此時李秋娘的身上還穿著她的那件胡姬舞裙,腳踝上的鈴鐺也沒有卸下,朱由檢把玩著她的腳丫,看著一顆顆珠圓玉潤如同葡萄一般的腳指頭,萌生出一種想要咬上一口的想法,最終卻因為太過羞恥而沒有踐行。
他正打算喚宮女來收拾殘局,帶秋娘下去梳洗,卻沒想到,李秋娘起身下了床,撲通一下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直接給他來了個五體投地。
她帶著顫音哀求道:“求陛下救一救奴婢姐姐的性命!”
朱由檢蒙圈了,太典型了,沒想到睡個覺還真能睡出個冤情來。朱由檢雖然不是青天,但找他確實比這些青天管用,於是朱由檢扶起李秋娘問她冤從何來?!
不過其實沒有冤,李秋娘原名李秋月,竟然是去年下獄的協理京營戎政李春燁的幼女,這老東西都快六十歲的人了,居然有年紀這麼小的女兒,看來平時也沒少娛樂聲色。
李春燁入獄以後,女眷發配教坊司,他的那些同僚舊友不僅沒有照顧他的家小,反倒是為了正義切割,以淫辱他的妻女為榮,而李秋娘的姐姐就這樣淪為了這群人的玩物,被輪番姦淫,身心俱殘。
李秋娘本來也是這樣的命運的,只是她的樣貌更出眾,被恃價而沽,教坊司的人希望把她調教得更出色再發賣。
朱由檢有些生氣,他雖然也知道教坊司不乾淨,卻沒想到惡劣到這個地步,視人命如草芥。
妓是妓娼是娼,妓女賣藝不賣身的,教坊司是禮部下轄的正兒八經的正九品衙門,本是為了宣揚禮樂而設定,然而從李秋娘口中他得知“教坊之設,實辱人於死地也“。
教坊司雖然存在“賣藝不賣身”的官方規定,但實際上強迫女樂工賣身。官員透過教坊司名冊隨時傳喚女樂工,甚至將名單外傳為市井談資,若有反抗則會遭受虐待和毒打,輪番凌辱甚至虐殺,且無人追究死因。
朱由檢找來魏忠賢,讓他先去撈人,免得出現什麼意外而後追悔莫及。順便收集教坊司官吏違律的罪證,好找藉口將教坊司徹底收歸內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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