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你這盤纏之說,似乎並不能讓人信服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朱由檢悠悠道。
“陛下,臣錯了!陛下饒命!臣一命吧!臣再也不敢了!陛下饒命!”錢謙益本來就有些難言之隱,現在這麼一刺激,旁觀括約肌失守,官袍都給尿溼了,簡直不要太辣眼。
這些個當官的,平時人五人六的,怎麼一被抓就如此的不體面了啊?!朱由檢皺眉喊道:“監察御史?!”
“臣在!”左都御史高弘圖不等皇帝發文,便說道:“啟稟陛下,廷前失儀可罰其廷杖,錢謙益當庭便溺屬大不敬,可判處大辟!”
“哦豁,你死定了!”朱由檢看著地上的一灘錢謙益想道。
他揮了揮手,漠然道:“拿下!”
錢謙益面如死灰,不再哭嚎。他出身於吳越錢鏐王一系,妥妥的千年世家、名門望族,所以他其實是不缺錢的。當初鄭芝龍拿金條做賠禮,他看都沒有多看一眼,這錢只是他勉為其難收下的。
在他看來,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這點錢,他真的太悔恨了!他已經預料到家族將他的名字從族譜移出來了,這是皇帝親自盯著的案子,他沒有絲毫脫罪的可能,他的家族也救不了他!
他被禁衛軍拖出大殿,在黢黑的金磚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漬。剛才沒有幫腔,甚至是落井下石的廷臣們,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這也太丟臉了!雖然是錢謙益這廝咎由自取,但打的可是全體文官的臉啊!
他們平時沒少編撰大明曆代皇帝的醜事秘聞,用來打擊皇帝的聲望,這下皇帝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三司堂官相互對視一眼,刑部尚書馮嘉會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陛下,錢謙益所犯貪汙坐贓之罪,按理應當由朝廷三司審理。詔獄刑訊逼供之風橫行,惡名即使是民間百姓亦曾聽聞,若是將其收入詔獄,恐怕難以服眾,還望陛下三思。”
朱由檢淡淡一笑,說道:“你這話說的。湯豫,你們會刑訊逼供嗎?!”
“啟稟陛下,北鎮撫司專理詔獄,對於負隅頑抗之賊子,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湯豫很耿直地回答道。
“這樣吧,老規矩,北鎮撫司找到的證據、審理出來的供詞,與人犯一起轉交給你們三司,再由你們定罪好了。不過朕可與你們說好了,這卷宗朕是要看過的,你們可不要徇私枉法啊!”朱由檢哼哼道。
“臣等必定依照大明律秉公執法,不辜負陛下的期望!”馮嘉會、高弘圖以及大理寺卿薛貞齊聲道。
其實他們也不是要救錢謙益,“水太涼”還沒有那麼大的臉,他們只是想為自己這個群體挽尊而已。就算同樣是處斬,什麼罪名、卷宗的細節怎麼寫,區別很大的!更要防止他破罐子破摔,胡亂攀咬,弄成瓜蔓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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