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半個時辰,鍾離城完全陷落。城頭上高高升起一面“關”字大旗。
關羽命人打掃戰場,又下令嚴禁軍士擾民。
府衙內,關羽端坐上位,聽取諸將彙報戰果。
此次由於是突然登岸,袁軍毫無防備。
死傷之眾不足百人。
關羽對這個戰果非常滿意。
多虧了軍師的妙計,他們停靠在烽火臺下,用金錢賄賂守軍。
不想這些守軍皆唯利是圖,也不管他們什麼身份,幾乎是給錢就放行。
以至於關羽,一度認為,即便他們不改頭換面直接用錢賄賂守軍,說不定都能繞過烽火臺。
只能說,確實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須臾,軍中校吏手拿賬本,將府庫裡的錢糧數目彙報給了關羽。
關羽掃過一眼,一捋長髯道:
“我軍殺進鍾離之時,城中百姓多受驚擾。”
“可將府庫開啟,將錢糧分發給百姓。”
這……
那校吏面露難色,躬身說道:
“將軍,府庫中的錢糧是否應該暫時封存好?”
“等主公軍師他們來了後,再定奪如何處置?”
關羽捋了捋長髯,淡淡道:“某行軍之前,軍師曾與我便宜行事之權。”
“關某自然有權處置這些錢糧。”
“聽我令,去將這些錢糧分發給百姓!”
是……
那校吏有了關羽的保證,這才敢放心去開啟府庫。
“慢!”
未走兩步,關羽又出聲將那校吏叫住。
“將軍還有何吩咐?”
關羽丹鳳眼微微一蹙,說道:
“按照軍規,此次凡是參戰計程車兵都應賞錢五百。”
“然則昨日眾人一夜不休,連奪十數座烽火臺,未曾閤眼休息。”
“又在白日攻打鐘離,大是辛苦。”
“可將賞錢數目,翻作兩倍。”
“凡有斬敵之功,或身負傷勢者,再翻一倍。”
唔……
聽到這個軍令,那校吏有些遲疑,躬身說道:“將軍,鍾離府庫所存的錢糧數目不算太多。”
“若是按照這種賞法,還要分發給百姓,只怕府庫的中錢糧就不剩多少了。”
關羽聞言,反倒笑了。
“這樣豈不正好?”
“軍士和百姓都能分到錢糧,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那您呢?”
校吏鼻頭有些發酸,關將軍愛護底層士兵,同情底層人民。
這般多的錢糧,卻一點兒也不給自己留。
“軍師既然給了關將軍便宜行事之權,一定也希望您能取些財物。”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
關羽愛護士兵,士兵們都感念在心。
“……哦?呵呵,好罷。”
“既如此,我便去府庫走一遭。”
關羽笑著起身。
那校吏也長舒一口氣,他是真希望關羽能對自己好點兒。
不多時,兩人走到府庫裡。
關羽目光逡巡一圈,隨手取了一壺酒,拿在手裡。
“……這,將軍取好了?”校吏問。
“不錯,一壺酒足矣。”
話落,關羽取酒飲了半壺,又將剩下半壺扔給那校吏。
校吏先是一怔,旋即舉壺一飲而盡。
“謝將軍!”
校吏跪伏於地,連連叩首。
關羽上前將這麼校吏扶起,正色說道:
“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不棄,以手足相待。”
“能與吾主共創大業,匡扶漢室,幸也。”
“些許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麼?”
校吏再拜,連連感激關羽之德。
隨後,關羽命人將鍾離取下的軍報,傳回到廣陵去。
……
另一邊,九江壽春。
濃濃的酒氣,充斥著整座大殿。
袁術慵懶地坐著,眼前是舞姬的婀娜的身姿,耳邊則是伶人的靡靡之音。
儘管張勳、橋蕤仍舊沒能攻下廣陵,但袁術仍然對戰事有信心。
因為他不相信打消耗戰,劉備能拼得過他。
他袁術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專心對付你劉備一人就可以了。
而你劉備,身處徐州四戰之地,局勢瞬息萬變。
又能在廣陵待多久呢?“後將軍,前線戰事吃緊。”
“張勳、橋蕤在廣陵久攻不下,每日所費錢糧多大鉅萬。”
“淮南殘破零落,不少百姓餓死。”
“懇請後將軍發放錢糧,救濟本地百姓。”
說話之人乃是沛相舒劭。
只不過這個沛相,是袁術自己設立的。
就是用來應對劉備任命的沛相陳珪。
“汝也知前線戰事吃緊,怎敢妄言發放錢糧給百姓?”
“前不久,張勳剛剛傳信過來,讓我撥款大饗軍士。”
“哪裡還有餘糧分給淮南民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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