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昭烈謀主,三興炎漢

第378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兒輩們皆已成婚,

章武八年,二月初六。

洛陽城外點將臺上,九斿白旄大纛在朔風中獵獵作響。

劉備按劍而立,身後文武百官分列兩側。

臺下,精銳甲士列陣如林,戈矛映日生寒。

“陛下,五路大軍已按計劃開拔。”

李翊紫袍玉帶,手捧虎符奏道。

“荊州軍已於三日前自江陵啟程,此刻當已過夏口。”

劉備遠眺南方,江霧朦朧處似有戰鼓迴響,慨嘆道:

“黃老將軍年近七旬,仍願為先鋒,朕心甚慰。”

“漢升雖老,箭矢猶鋒。”

李翊展開一卷輿圖,向劉備說明道:

“此役,荊州軍出動五萬人。”

“以霍峻為副,傅彤領水師,伊籍掌糧秣,廖立參軍事。”

“魯王為監軍,足可制衡東吳水師。”

正說時,忽有快馬自東門疾馳而來,信使滾鞍下馬。

“報!!!”

“青徐兩萬大軍已過下邳,臧霸將軍遣人奏稱。”

“淮水冰消,舟行無礙!”

劉備捻鬚微笑道:

“宣高久在徐揚,熟知水道。”

“昌豨、孫觀皆百戰之將,此路無憂矣。”

青徐軍由鎮東將軍臧霸率領,與之隨行的,是他那幫泰山派兄弟。

正說著,又見一騎自北飛奔而至,馬蹄濺起丈高煙塵。

“河北軍報!張郃將軍率三萬勁卒已渡黃河。”

“徐晃為前部,張遼斷後,舟師連綿二十里!”

群臣聞言,皆振奮。

荀攸捋著頷下鬍鬚。出列讚道:

“張儁乂用兵巧變,昔日在上庸便顯威名。”

“今與文遠、公明合力,必建奇功!”

此時的荀攸已經染病,身體相當沉重了。

不過出征伐吳是國家大事,他還是挺著病體來參加出征儀式。

劉備在旁側勸道:

“公達身染沉痾,一會兒便回去休息吧!”

“……咳咳。”

荀攸輕咳兩聲,搖了搖頭。

“就讓老臣在最後看兩眼,我大漢的壯士兒郎罷。”

他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比歷史上的自己多活了好幾年。

這主要得益於他沒受曹操的氣,同時漢朝的醫療體系比較發達。

主治醫生中,更有張仲景、華佗這樣的國手。

但繁重的政務,還是壓倒了這位為漢室兢兢業業付出多年的老臣身體。

荀攸自知時日無多,還是願挺著病體來參加這場盛會。

“……公達先生,外邊兒風大。”

李翊走了過來,扶住這位與自己共事多年的老友、同事。

早在去年,荀攸便已經很少參與朝政了。

所以過去一年,李翊一直重點培養龐統。

就是想在荀攸完全退下去後,把龐統提拔上來,頂替荀攸當自己的副手。

“……無礙的,無礙的。”

荀攸只是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日影西斜時,最後一支信使帶來河南軍訊息:

“高順將軍兩萬大軍已至譙郡,關興、張苞二小將軍為先鋒,日行百里!”

“想必不日便能趕到淮南。”

劉備聞言大笑,拍案道:

“吾兒輩亦能獨當一面矣!”

忽又斂容問李翊:

“子玉,陳元龍那邊如何?”

李翊拱手作揖,正色答道:

“淮南軍八萬人已集結於壽春,甘寧、周泰等一眾老將皆摩拳擦掌,準備廝殺。”

“只待諸軍會合,便可大舉南下。”

頓了頓,“梁王為監軍,陳元龍雖總領前線,然五軍排程仍遵陛下廟算。”

劉備凝視輿圖上縱橫交錯的水道,忽然嘆道:

“此役動用民夫四十萬,戰兵二十萬,舟車萬計。”

“萬一失敗……”

劉備擔心的並不是戰敗後,東吳、曹魏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而是自己的一世英名,幾乎“戰無不敗”的戰績就跟著不復存在了。

眼下,劉備期望的便是平穩落地。

希望後世人評價漢朝時,能夠將自己與劉邦、劉秀兩位老祖並列。

“陛下勿憂。”

李翊聲音沉穩如鐵,“去歲馬鈞所造樓船已列裝各軍,糧秣足支半年。”

“更兼吳主孫權近年寵信呂壹,殘害忠良,江東人心離散。”

“此乃天賜良機,絕不可失!”

暮色漸濃,點將臺四周火把次第點燃,將劉備的身影逐漸拉長。

他抽出佩劍,指天立誓:

“朕誓要一統華夏,復我漢家河山!”

“諸卿努力,共襄大業!”

“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震得洛水為之倒流。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江陵碼頭。

黃忠白鬚飛揚,正立於樓船之巔。

江風鼓盪著他猩紅的戰袍,身後“漢”字大旗獵獵作響。

“老將軍,風向轉了!”傅彤在下方喊道。

黃忠取寶雕弓,一箭射斷纜繩。

“開船!目標柴桑!”

五百艘戰船同時揚帆,桅杆如林,遮天蔽日。

魯王劉永站在船樓,望著兩岸連綿不絕的民夫隊伍,不禁感慨:

“父皇曾說‘民心可用’,誠不我欺!”

淮水之上,

張郃佇立船頭,望著南飛的雁陣。

徐晃走近前來,問道:

“儁乂在看什麼?”

“看天時。”

張郃手指輕叩劍柄,“春汛將至,水流加速,正宜順流而下。”

“三日內,咱們必能到壽春。”

而在淮南軍大營,

陳登正與甘寧對弈。

甘寧不喜歡下棋,但不知道為什麼陳登特別喜歡拉著他下棋。

不會都硬教給他。

學會以來,甘寧沒有一次贏過陳登。

忽有親兵來報:

“稟將軍,斥候在合肥城外發現吳軍蹤跡!”

陳登落子如飛,淡淡道:

“不必理會。”

“傳令三軍,繼續操練,待五路齊聚,再作計較。”

話落,轉頭對甘寧笑道:

“興霸,這局你又要輸了。”

甘寧推枰大笑:

“輸棋無妨,只要將軍讓我做先鋒,取那碧眼小兒的首級便可!”

壽春城外,民夫如蟻,正將無數糧草運入新建的倉城。

與此同時,梁王劉理也已率千餘侍從抵達壽春。

城外,民夫如蟻,糧車如龍、

自淮河碼頭至軍營倉廩,絡繹不絕。

劉理勒馬遠眺,見糧秣轉運井然有序,不禁對身旁主簿陳泰嘆道:

“陳元龍治軍嚴整,轉運有方,真乃國之棟樑。”

“難怪父皇倚重,相父亦與他推心置腹。”

騎都尉諸葛恪聞言,輕笑一聲:

“殿下過譽了。”

“陳元龍縱有才略,不也得受我等監軍節制麼?”

劉理眉頭一皺,當即沉聲道:

“慎言!陳徵南鎮守淮南二十餘載,功勳卓著。”

“豈是我等後輩可輕慢的?待會兒見了淮南諸將,爾等務必持禮,不可跋扈!”

眾人見梁王肅容,皆斂色稱是。

不多時,前方塵土飛揚,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為首者身披錦袍,面容儒雅,正是徵南將軍陳登。

他翻身下馬,拱手朗聲道:

“梁王殿下遠來辛苦,末將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劉理亦下馬還禮,謙遜道:

“陳徵南為國戍邊,勞苦功高。”

“本王叨擾軍務,已是慚愧,豈敢當將軍親迎?”

陳登見劉理言辭恭敬,心中稍安,笑道:

“殿下年少賢明,陛下遣您監軍,必是看重您的才幹。”

“末將已在營中備下薄宴,為殿下接風洗塵。”

劉理含笑點頭:

“既如此,便有勞將軍了。”

淮南軍帳內,諸將分席而坐。

因陳登素喜生魚膾,故每人案前皆置一盤鮮魚切片,佐以姜蒜醬汁。

劉理見狀,毫不遲疑,舉箸便嘗,隨即讚歎道:

“嗯!鮮美絕倫!”

“此魚膾刀工細膩,入口滑嫩,實乃佳品!”

陳登訝然:

“殿下亦好此味耶?”

劉理笑道:

“本王在梁國時,曾向來此謀生的江東人請教魚膾之法。”

“鱸魚宜薄切,鯉魚宜厚片。”

“而江鱭則需以冰鎮之,方能去腥存鮮。”

陳登聞言大喜,頓時來了興致,拍案道:

“不想殿下竟是吃魚膾的行家!”

“老夫在淮南多年,唯此一好,今日得遇知音,當浮一大白!”

二人舉杯對飲,席間氣氛漸熱。

淮南諸將見梁王不擺架子,反倒與陳登相談甚歡,心中戒備稍減。

酒過三巡,劉理似是無意間提及伐吳之事,道:

“此番南征,吳人必據長江天險頑抗,不知陳徵南有何良策?”

陳登目光微閃,捋須笑道:

“殿下既為監軍,想必胸有成竹,何不賜教?”

劉理搖了搖頭,正色道:

“本王年少不知禮,豈敢在諸位宿將面前妄談兵事?”

陳登卻道:

“殿下何必自謙?”

“陛下既委以監軍之職,必是看重您的見識。”

“殿下但說無妨。”

劉理心知陳登有意試探,便故作沉吟,隨後道:

“既如此,小子便斗膽妄言——”

“吳軍水師精銳,我軍雖眾,但貿然渡江,恐非上策。”

“不如先遣細作探明對岸虛實,再尋機決戰。”

陳登眼中精光一閃,笑道:

“殿下此言,倒是與李相用兵之道頗為相似。”

劉理連忙擺手:

“本王不過信口胡謅,豈敢與姨夫相比?”

“監軍之職,重在督軍紀、察軍情。”

“至於如何用兵,自然全憑陳徵南定奪。”

此言一出,淮南諸將皆面露讚許之色。

原本以為這位年輕的監軍會對他們的軍事行動指手畫腳,不料他竟如此識趣。

不僅不干涉軍務,反而處處尊重陳登的權威。

當然了,朝廷設立監軍的時候,本就明確規定過監軍不得干涉軍務。

但說是這麼說,現實情況就是監軍有很大的職權。

因為他只聽命於朝廷的最高領導人,一旦你哪個地方做的不對,做的不好。

他到皇帝那兒,或者相爺那兒參你一本,你就是百口莫辯。

陳登亦展顏笑道:

“殿下寬厚明理,真乃社稷之福!”

劉理舉杯敬道:

“伐吳大業,還需仰仗諸位將軍。”

“本王在此,先敬諸位一杯!”

眾將紛紛舉杯,席間氣氛愈發熱絡。

宴罷,劉理回到行營,陳泰低聲道:

“殿下今日應對得體,淮南諸將已無牴觸之意。”

劉理微微一笑:

“陳元龍乃當世名將,若本王一來便頤指氣使,只會徒增嫌隙。”

“如今他既認可我,日後行事,自然方便許多。”

諸葛恪在一旁笑道:

“殿下深諳馭人之道,倒是我先前小覷了。”

劉理搖頭:

“非是馭人,而是敬人。”

“陳元龍這樣的開國功臣,本就該以誠相待。”

話音方落,劉理便轉入後堂。

猛地捂住嘴,額角青筋暴起。

他踉蹌幾步扶住廊柱,喉頭滾動數下,終於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

“殿下!”

諸葛恪箭步上前攙扶,卻被酸腐氣味衝得眉頭一皺。

“您這是……這是怎麼了?”

陳泰連忙遞上汗巾,低聲說道:

“殿下素不食生膾,今日強用,難免傷胃。”

諸葛恪瞪大眼睛,詫異道:

“既如此,為何在梁國時命我等日日捕鮮魚?”

“方才宴上還與陳徵南……”

話至一半,忽地頓住,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莫非、莫非是殿下有意為之,專為了……”

劉理以袖拭唇,蒼白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元遜既已明白,又何必說破呢?”

他直起腰身,胃部又是一陣痙攣。

“我等年少資淺,卻以監軍之位凌駕淮南諸將之上。”

“若不如此,如何消其戒心?”

夜風穿廊而過,簷下鐵馬叮噹作響。

諸葛恪怔立良久,忽地長揖及地:

“臣……愚鈍。”

“不知殿下良苦用心。”

陳泰輕拍劉理後背,柔聲安慰道:

“殿下可要去淮河邊吹風散心?”

“河畔新柳初發,最宜舒緩脾胃。”

劉理卻擺手制止,正色道:

“《傳》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今大軍雲集,敵我交錯,豈可輕出?”

他整了整衣冠,儘管指尖仍在微顫。

“你二人也辛苦了,且下去歇息罷,本王獨往後院走走。”

轉過兩道迴廊,劉理終於撐不住跪倒在石階前。

月光如水,照見他額上密佈的冷汗。

方才宴上每一片滑膩的魚膾,此刻都在胃中翻江倒海。

他想起三日前,快馬加鞭離開梁國時,李翊曾派人送給他一封密信。

“淮南諸將久鎮邊陲,恐有驕悍之氣。”

“殿下宜示弱結歡,徐圖後效。”

“凡事當以和為貴,為大局計。”

“姨夫啊……”

劉理苦笑著抹去嘴角的殘漬。

他站起身來,打算就在院子裡走走,透透氣。

暮色四合,院中海棠樹下,一縷琴音如清溪淌過石隙。

劉理循聲望去,見六角亭中坐著個藍白襦裙的少女,纖指在琴上輕攏慢捻。

冬雪未消,月光與燈輝交織在她鬢邊珠翠上,映得整個人如畫中仙娥。

“雲蔽九嶷,杏雨朦朧。”

少女輕吟,尾音散入晚風。

劉理不覺駐足。

那琴聲初時清越,漸漸轉為沉鬱,似有無盡心事藏於七絃之下。

待最後一縷餘韻消散,他才驚覺已聽得痴了。

“此曲……”

少女忽然轉頭,秋水般的眸子映著雪光。

“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劉理忙整衣冠,長揖到地:

“在下唐突,擾了小姐雅興。”

少女卻不惱,只將琴邊紅泥小火爐上的茶壺提起,斟了一盞:

“公子既能駐足聆聽,必是知音。”

“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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