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昭烈謀主,三興炎漢

第380章 秦以白起對趙括,我漢為何不能替換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呂壹不動聲色,沉聲道:

“……先生過譽了。”

“呂某不過吳王麾下一介臣子,安敢當‘位高權重’四字?”

蔣幹輕聲一笑:

“……呂公過謙了。”

“吳國上下誰人不知,呂公乃吳王心腹,掌機密要務。”

“連陸伯言、顧元嘆等重臣,亦需看呂公臉色行事。”

聽到陸遜之名,呂壹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恢復如常。

“先生此來,究竟所為何事?”

“莫不是……”

他聲音漸冷,“來做說客的?”

蔣幹搖了搖頭,笑道:

“非也。”

“幹此來,實為呂公前程計。”

“前程?”

呂壹眉梢一揚,“呂某前程自有吳王定奪,何勞先生費心?”

蔣幹不疾不徐道:

“呂公可知,如今吳國能動員多少兵馬?”

呂壹面色微變,厲聲道:

“此乃軍國機密,先生問此作甚?”

“即便舉國動員,至多不過十五六萬眾。”

蔣幹自問自答,“而漢軍在長江沿線,已有二十萬之眾。”

“以十萬當二十萬,吳軍如何抵擋?”

呂壹冷哼一聲:

“……先生此言差矣。”

“陸伯言在濡須口屢破漢軍,漢軍主帥陳元龍束手無策,此事天下皆知。”

“吳國雖小,將士用命,豈是數量可論勝負?”

蔣幹聞言大笑,笑聲中卻無半點歡愉:

“一時小勝,何足以論成敗?”

“呂公豈不聞‘小敵之堅,大敵之擒’?”

“今我主劉玄德三興漢室,承繼大統。”

“據中國之地以臨萬邦,乃天命所歸。”

“而吳主不識時務,不知天命,僭越稱王,豈不是逆天而為?”

“豈不聞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乎?”

一席話說得呂壹默然。

他雖為吳臣,心中卻明白蔣幹所言非虛。

漢國地大物博,兵多將廣,長久相持,吳國確實難以支撐。

見呂壹神色動搖,蔣幹趁熱打鐵:

“……容幹為呂公分析一二。”

“即便吳軍僥倖勝了漢軍,也不過是擊退而已。”

“漢軍只要再休養個三五年,又可再起二十萬大軍南下。”

“而吳國舉國之力,能支撐幾年?”

“更遑論吳軍要徹底戰勝漢軍,難如登天。”

呂壹眉頭緊鎖,手中茶盞不知不覺已傾斜,茶水濺在袍袖上亦渾然不覺。

蔣幹壓低聲音:

“再者,若吳軍真能取勝,陸伯言必以為貴。”

“幹聞陸遜對呂公頗有不滿,曾多次在吳王面前進言,言呂公專權誤國。”

“倘使他得勢,試問明公當如何自處?”

此言一出,呂壹如遭雷擊,面色霎時慘白。

他與陸遜素有嫌隙,若陸遜因戰功而更得孫權信任,自己處境確實危險。

思及此,他額上冷汗涔涔,官袍後背已然溼透。

蔣幹察言觀色,知已擊中要害,便緩聲道:

“……呂公勿憂。”

“幹此來,正是為解呂公之憂。”

呂壹強自鎮定,聲音卻微微發顫:

“先生此言何意?”

蔣幹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推到呂壹面前:

“陳徵南有言,若呂公願為內應,助漢軍破吳。”

“不僅既往不咎,更將封呂公為列侯,食邑千戶,保呂公世代富貴。”

呂壹盯著那封密函,手指不自覺地顫抖。

他深知這是叛國之舉,但蔣幹所言又句句屬實——

吳國難敵漢軍,陸遜得勢自己必遭殃。

“呂公。”

蔣幹聲音如蠱,“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吳國氣數將盡,呂公何必與之同歸於盡?”

窗外,暮色漸沉。

一隻烏鴉落在院中老樹上,發出刺耳的鳴叫。

呂壹抬頭望向窗外,又低頭看看那封密函。

終於,緩緩伸出了手。

書房內燭火搖曳。

呂壹命人緊閉門窗,只留下心腹侍從在外把守。

他親自為蔣幹斟上一杯江東春釀,琥珀色的酒液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子翼先生。”

呂壹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既言合作,不知漢軍欲使呂某如何配合?”

蔣幹舉杯輕抿,酒液沾溼唇須卻不急著擦拭,只是意味深長地笑道:

“呂公快人快語,幹亦不繞彎子。”

“如今陸伯言把持長江沿線防務,深溝高壘,令我徵南將軍陳元龍寢食難安。”

呂壹眉頭微蹙:

“陸遜確為吳國柱石,自呂蒙死後,吳王以託國之重,將全國兵馬盡付其手。”

“若要吳王替換掉陸遜……”

“唉,難吶。”他搖了搖頭,“難如登天。”

“非也非也。”

蔣幹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

“吳王孫權,外示寬宏,內實多疑。”

“陸遜手握重兵,豈能不令其忌憚?”

“幹觀孫權近日所為,雖表面信任陸遜,實則已暗遣心腹監視軍中動向。”

呂壹眼中精光一閃。

方想起近日孫權確實多次私下詢問陸遜軍務細節,不由對蔣幹的洞察力暗自佩服。

蔣幹見呂壹神色變化,知他已入彀中,便繼續道:

“依幹之見,此事可分三步而行。”

“其一,先在民間散佈流言,言陸遜擁兵自重,意圖不軌。”

“流言?”

呂壹捻鬚沉思,“建業城內耳目眾多,流言一起,必會傳入宮中。”

“正是此理。”

蔣幹撫掌輕笑,“待風聲漸起,呂公便可向吳王進言,言民間有此議論。”

“孫權必不信,但為安朝野之心,定會命呂公調查此事。”

呂壹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明白了,屆時陳徵南那邊也會……”

“不錯,徵南將軍自會配合。”

蔣幹有條不紊地說道:

“我軍已在江北捕獲幾名吳軍細作,屆時他們會‘招供’陸遜與我軍暗通款曲。”

“呂公只需在調查時稍加……潤色,回報吳王,何愁孫權不生疑?”

燭火噼啪作響,映得兩人面龐忽明忽暗。

呂壹盯著那封密信,喉結上下滾動。

他深知此計若成,陸遜必倒,而自己將立下不世之功。

但若是敗露,必招來殺身滅族之禍。

蔣幹似看穿他心思,緩聲道:

“……呂公勿憂。”

“陸遜一去,吳軍餘眾皆土雞瓦犬,不足為慮。”

“我漢軍便可長驅直入,渡過長江,橫掃吳地。”

“到那時候……”

他聲音壓低,卻字字如錘,“呂公便是滅吳第一功臣,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呂壹呼吸急促起來,眼前彷彿已看到自己身著漢室朝服,位列九卿的輝煌景象。

“當今聖上待功臣如何,陳徵南便是明證。”

蔣幹繼續加碼,“陳元龍坐擁淮南,兵精糧足。”

“朝中多有彈劾之人,可陛下非但不疑,反委以徵南重任,都督諸軍事。”

“此等胸襟,豈是孫權小兒可比?”

這番話徹底擊中了呂壹的軟肋。

他在吳國雖居高位,卻日日如履薄冰。

既要討好孫權,又要提防陸遜等宿將排擠。

若能轉投漢室,那也是不妄祖上世食漢祿,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思及此,呂壹忽地起身,執蔣幹之手,激動道:

“明公之言,使壹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漢室正統,天命所歸,壹願效犬馬之勞!”

蔣幹大笑,聲震屋瓦:

“好!好!!”

“得呂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一分為二。

“此玉為信,他日呂公遣心腹持此玉至江北,我軍必全力配合。”

呂壹鄭重接過半塊玉佩,只覺入手溫潤,卻重若千鈞。

他忽然想起一事:

“流言之事,當從何處著手?”

蔣幹早有準備:

“城南有家‘醉仙樓’,掌櫃乃我軍細作。”

“三日後,那裡會有人談論陸遜在軍中安插親信、排除異己之事。”

“呂公只需命人暗中推波助瀾即可。”

“善!”

呂壹撫掌讚歎,“壹在御史臺有親信數人,最善捕風捉影。”

“待流言一起,便讓他們上奏彈劾陸遜專權,必能引起吳王重視。”

兩人又密議良久,直至更深夜靜。

蔣幹起身告辭時,窗外已現曉星。

“幹便在江北靜候佳音了。”

蔣幹拱手作別,眼中精光閃爍,

“望呂公勿負今日之約。”

呂壹肅然還禮:

“壹既已決意歸漢,必竭心盡力。”

“請轉告徵南將軍與陛下,靜待呂某的好訊息罷。”

蔣幹披上斗篷,悄然隱入夜色。

呂壹獨立庭中,仰望漸白的天際,心中既興奮又忐忑。

他知道,自己今日之舉,要麼名垂青史,要麼……萬劫不復。

……

建業城南的醉仙樓,歷來是吳地商旅雲集、訊息靈通之地。

這日晌午,樓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靠窗一桌坐著幾個衣著華貴的商賈,正高聲談論江北戰事。

“諸位可曾聽聞?”

一個蓄著短鬚的中年商人壓低聲音,卻故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陸伯言在濡須口大營,已私自更換了三十餘名將領,全換上自家親信。”

鄰桌几個年輕士子聞言變色。

其中一人拍案而起:

“荒謬!陸將軍忠心為國,豈會行此不義之事?”

短鬚商人冷笑:

“小郎君久居建業,怎知前線實情?”

“我等剛從蕪湖而來,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他身旁幾個同伴紛紛附和,言之鑿鑿地描述陸遜如何排除異己。

酒樓角落,一個頭戴斗笠的漁夫悄悄豎起耳朵。

他是呂壹派來監視的眼線,見計劃順利展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陸將軍用兵如神,若無絕對信任的部將,如何能屢破漢軍?”

士子中有人反駁。

“正是!”

另一人介面,“若無陸將軍,漢軍早已渡江!”

“爾等在此詆譭功臣,是何居心?”

商賈中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突然拍桌:

“爾等書生懂得什麼!”

“我表兄在軍中任校尉,親口告知陸遜截留糧餉,私養死士。”

“前線將士敢怒而不敢言!”

“胡說八道!”

士子們怒目而視。

雙方爭執愈烈,引得全酒樓客人都側目而視。

那短鬚商人見火候已到,故作嘆息:

“諸位不信也罷。只是……”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

“聽聞陸遜已與漢軍密使暗通款曲,欲以長江天險為籌碼,換取漢室封侯之賞。”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原本堅定支援陸遜的人也開始動搖——畢竟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不出三日,這則謠言如同瘟疫般在建業城蔓延開來。

清晨的魚市上,兩個魚販一邊剖魚一邊閒聊。

“聽說了嗎?陸將軍在軍中自稱’神君’,連吳王的詔令都敢違抗。”

“何止呀!我隔壁王婆的女婿在軍中當差。”

“說陸遜帳前立著九旒旗,比吳王的還多兩旒呢!”

午後的綢緞莊裡,幾個富商妻妾挑選布料時也在竊竊私語。

“我家老爺說,陸遜夫人上月偷偷去了江北,帶回一車漢錦。”

“喲,真有此事吶?陸伯言此人看著人挺老實,不想也是個貪官兒。”

“嘿!難怪前線總打勝仗,怕不是和漢軍商量好的吧?”

這些添油加醋的流言,最終連街頭玩耍的孩童都能唱上幾句。

謠言很快傳入宮中。

這日朝會,御史中丞張韜突然出列,手持玉笏高聲奏道:

“臣聞陸遜在外專權跋扈,民間議論紛紛。”

“為社稷計,請大王明察此事!”

朝堂上一片譁然。

老臣張昭厲聲呵斥:

“荒謬!伯言忠心耿耿,豈容汙衊!”

張韜不慌不忙:

“下官有商旅十七人聯名作證,皆言陸遜擅自更易將校,截留糧餉。”

“若張公不信,可遣人至市井查訪。”

孫權端坐王位,面色陰晴不定。

他揮手製止爭論:

“此事容後再議。”

退朝後,孫權獨留呂壹入偏殿議事。

“呂卿,近日市井流言,卿可有所耳聞?”

呂壹躬身道:

“……臣確有所聞。”

“不僅市井小民,就連朝中不少官員都在私下議論。”

孫權眉頭緊鎖:

“卿以為,伯言當真會……擁兵自重?”

呂壹不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大王可知建業現有多少兵馬?”

“禁軍兩萬,加上城防,約三萬之數。”

“陸遜手中呢?”

孫權沉默片刻:

“十五萬有餘。”

呂壹向前一步,聲音壓低:

“大王試想,若陸遜真有異心,率軍回師建業……”

他故意留白,觀察孫權反應。

孫權額頭滲出細密汗珠,但仍強作鎮定:

“伯言隨孤多年,忠心可鑑。”

“斷不會做那賣主求榮之輩!”

呂壹長長一嘆:

“臣非疑陸遜。”

“只是……”

他話鋒一轉,抬眼直視孫權,“如今天下大勢,明眼人都看得出齊強吳弱。”

“朝中不少人心懷二志,想著在齊軍渡江後換個主子繼續做官。”

“可大王您若敗了……唉。”

“如何?”孫權聲音微顫。

“將何以自處?”

呂壹一字一頓,“陸遜手握重兵,正是齊軍要極力拉攏之人。”

“若他以大王為籌碼,向劉備討個高價,劉備焉能不以之為厚。”

呂壹說的是事實。

一般來講,敵國將領如果是手握重兵投降的話,都能得到優待。

比如章邯投降時,就直接封了雍王。

張魯投降時,也因為表現的不錯,留了財物給曹操。

直接擔任了鎮南將軍,甚至封了縣侯。

還跟曹家聯姻了。

並且,曹操還允許張魯隨意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傳教。

這便是政治。

不過之前你們廝殺的有多麼慘烈。

只要你是“帶資來投”,國家肯定優待你。

因為你必須給天下人做表率,

凡是手握兵權的投靠我,我肯定對你好。

為的就是防止將來遭到別人的頑劣抵抗,儘量減少己方損失。

聽完呂壹的分析,孫權猛地站起。

案上茶盞被衣袖帶翻,茶水在竹簡上洇開一片暗色。

他背對呂壹,望向窗外良久,終於開口:

“卿可密查此事。”

“但切記……”

他轉身時眼中寒光閃爍,”勿令伯言知曉。”

呂壹深深拜伏:

“臣領命。”

低頭瞬間,呂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走出宮門,呂壹望向江北方向,心中暗道:

“子翼兄,第一步已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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