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昭烈謀主,三興炎漢

第363章 倘若朕未遇著先生,而是先遇孔明,

還有雕成龍鳳的精緻糖雕。

“這是……”

張紘拈起一塊,只覺入手沉甸,甜香撲鼻。

比起昨天他吃的霜糖還要甜膩,甚至可以說是齁甜了。

諸葛亮輕搖羽扇,解釋道:

“尋常糖品,不過熬煮甘蔗汁液而成。”

“這幾樣卻是反覆提煉,去其雜質,取其精華,甜度較常品高出數倍。”

張紘聞言蹙眉,說道:

“如此精工細作,產量必然有限。”

言外之意,這玩意兒是沒辦法大規模生產的。

也難怪昨天巡視糖坊時,諸葛亮未曾拿出來。

“正是。”

諸葛亮點頭,“一月所得,不過數匣而已。”

“尋常百姓,自是無緣得嘗。”

張紘將糖塊放回匣中,若有所思:

“使君專為此等珍品,莫非……”

他抬眼看向諸葛亮,眼中閃過疑惑,“是為某些貴人準備?”

諸葛亮羽扇一停,眼中精光閃爍:

“子綱果然慧眼。”

“此物正是為魏王曹丕所備。”

“曹丕?”

張紘眉梢一揚,“使君已向蜀地傾銷糖品,奈何又費此周折,專為曹丕單獨製糖?”

諸葛亮不慌不忙,為張紘續上一杯酒。

“子綱可還記得董神醫臨行前,曾贈亮一書?”

張紘眉頭微皺,回憶道:

“……確有此事。”

“那是一冊養生之法,董神醫盼使君善加利用,頤養天年。”

諸葛亮從懷中取出一本略顯陳舊的書冊,這正是董奉臨行前所贈。

“初時亮亦以為此僅是養生之術。”

“可細讀之下,方知此書包羅永珍,乃董神醫畢生心血。”

話落,將之遞給張紘。

張紘接過書冊,小心翻閱。

只見內頁密密麻麻記載著各種疑難病症的診治之法,圖文並茂。

有些地方還有筆毫批註,顯是諸葛亮所加。

“董神醫醫術通神,何以將此等寶籍輕易相贈?”

“不怕外傳耶?”

張紘疑惑更深。

諸葛亮長嘆一聲,目光投向遠方:

“董神醫離交州時,曾言欲往中原治瘧。”

“後為曹魏所擄,被迫為曹操醫治頭痛。”

“不久,便傳來他被處死的訊息。”

張紘聞言,神色黯然,慨嘆道:

“當日若聽我言,限制董神醫離境,或可免此劫難。”

“天命難違。”

諸葛亮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亮細思之,董神醫離交州前,恐已料到此行兇險。”

“故將畢生所學託付於我,望我能承其衣缽。”

董奉離開交州前,早就料到此行兇多吉少。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在他看來,這是他的歷史使命。

只是董奉又不忍自己畢生所學就這麼失傳了。

醫者,首重醫德。

董奉雖與諸葛亮交往時間不長,卻知曉他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

他也正是看上了諸葛亮的德,才決定將此書相贈。

張紘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什麼,忙問道:

“使君方才所言糖品與曹丕,莫非與此書與之有關?”

諸葛亮翻開醫書至某一頁,指著其中一段文字:

“董神醫在交州時,曾深入研究糖類對人體的影響。”

“書中此處明確記載:——”

“糖類甘美,然不可過食。”

“久服多量,肌膚易老,五臟受損。”

“更有消渴之症,終身難愈。”

消渴症也叫“解煩釋渴”,其症狀主要為口渴和煩悶。

還會導致代謝紊亂。

在現代,它被叫做糖尿病。

“原來如此!”

張紘恍然大悟,猛地抬頭,“使君欲以高糖之品貽贈曹丕,是因其素有嗜糖之癖?”

諸葛亮含笑點頭:

“曹丕年少時便好甜食,只是礙於曹家公子身份,在曹操面前不敢太過放肆。”

“如今其承繼父王,便如掙脫枷鎖,比之以往後更變本加厲。”

“據細作回報,其每日必食蜜餞果脯,飲必加糖。”

“若得此交州極品糖品,必然愛不釋手。”

張紘沉思良久,道:

“使君深謀遠慮,紘不及也。”

“只是……”他仍有顧慮,“若曹丕察覺其中蹊蹺?”

諸葛亮從容不迫地解釋道:

“糖之為物,本無毒害。”

“曹丕自取滅亡,非我所逼也。”

言罷,他舉杯向張紘。

“子綱入蜀後,只需設法將此物送入魏宮,餘事自有天定。”

張紘終於展顏,舉杯相碰:

“善!使君此計,可謂‘以蜜為刃,以糖作兵’吶,哈哈哈。”

“紘此行必不負所托!”

兩人相視大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院外蟬鳴陣陣,彷彿在為這場隱秘的謀劃奏響序曲。

臨別時,諸葛亮親自送張紘至府門外,又取出一封密信。

“此信中有糖品食用之法,子綱可一併呈上。”

“切記,需使曹丕深信此物珍稀,方能源源不斷索要。”

張紘鄭重接過,納入懷中:

“……使君放心。”

“紘在益州也有些人脈,定能將此物送入成都魏王宮去。”

諸葛亮深深一揖:

“天下大勢,盡在此舉。”

“子綱一路珍重。”

張紘還禮,轉身上馬。

馬蹄聲漸遠,諸葛亮立於府門前。

望著遠去的背影,手中羽扇輕搖,眼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

……

洛陽,未央宮。

劉備獨坐案前,手中捧著一份奏報,眉宇間透著幾分欣慰。

案几上擺著一隻精巧的木匣。

匣中盛滿了晶瑩如雪的霜糖,在燭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孔明啊孔明。”

“交州這蠻荒之地,竟都被你治理得如此繁盛。”

劉備低聲自語,指尖輕輕撥弄著糖粒,嘴角含笑。

他想起當初諸葛亮因錯用馬謖而被貶交州時,朝中還有人議論,說這位‘臥龍’終究難堪大用。

可如今,交州商船絡繹,糖業大興。

甚至引得海外番邦前來貿易,儼然成了南方重鎮。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劉備搖頭輕笑,“若非荊州之失,孔明又怎會去交州,又怎會創出這‘霜糖’之業?”

正思忖間,殿外傳來腳步聲。

李翊手持奏章,緩步而入。

見劉備正對著糖匣出神,不由笑道:

“陛下今日心情甚佳?”

劉備抬頭,見是李翊,當即招手:

“李相來得正好,快嚐嚐這個!”

李翊走近,見木匣中盛著潔白如雪的糖粒,不由一怔:

“此物……是白糖?”

無怪李翊詫異,因為他並未發明過白糖。

而這東西卻是唐朝才有的。

為何此物能夠未經他手,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劉備眉眼含笑,道:

“正是!正是!”

“此乃孔明在交州新制的‘霜糖’,比石蜜更甜,更純淨。”

李翊眉頭微挑,伸手拈起一粒,細細端詳,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霜糖?”

“不錯。”

劉備點頭,開口解釋:

“孔明在奏報中言,此糖製法乃他改良所得。”

“如今交州糖業大興,商稅倍增,甚至可以遠銷蜀地、江東。”

李翊聞言,心中亦不由感慨。

不想諸葛孔明到了交州後,竟能夠陰差陽錯提前數百年發明出白糖來。

不過轉念一想,天才都是能夠因地制宜的。

交州這樣一個盛產甘蔗的寶地,十分適合發展蔗糖業。

以孔明的商業嗅覺,不可能察覺不到。

只是他能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發明出白糖。

那這確實有些出乎李翊的意料了。

劉備大笑,將奏報遞給李翊:

“李相且看,孔明不僅製糖有方,更欲以糖業制蜀。”

“以卿之才,觀此計如何?”

李翊接過奏報,細細閱讀,眼中漸漸浮現讚許之色:

“以糖業控蜀地經濟,待其依賴交州原料,再一舉斷供……”

“孔明此計,確實高明。”

劉備得意道:

“朕已準其所請,令張紘入蜀佈局。”

李翊點頭,卻未再取糖。

劉備見狀,不由催促:

“李相何不再嚐嚐?此糖甘美,世間罕有。”

李翊卻搖了搖頭,道:

“陛下,此物雖美,卻不宜多食。”

“哦?”劉備一愣,眉梢輕揚,“李相莫非不喜甜食?”

李翊正色道:

“非也。”

‘糖雖可口,但過量食用,易致消渴之症,損人元氣。“

劉備聞言,不由一聲長嘆:

“李相此言,竟與孔明不謀而合!”

“他在奏報中特意叮囑朕,言此糖雖甘,卻需節制,否則易患消渴。”

話落,劉備站起身,負手踱步至窗前。

望著殿外暮色,不禁感慨道:

“有時候,朕真的想不明白。”

李翊側目,“陛下何出此言?”

劉備回頭,對上李翊的目光:

“孔明這樣的大才,按理說,他的光芒應當照耀於世才對。”

“可偏偏……”

他看向李翊,微微一笑,“偏偏有李相你在,他的光芒,永遠被你遮掩。”

“孔明是能夠料敵於先,你卻能料他於心。”

“此是否可稱之為一時翊亮?”

李翊神色平靜,淡淡道:

“陛下過譽了。”

劉備搖頭,正色道:

“……非是過譽。”

“朕有時會想,若朕當年未曾遇見李相,而是先遇孔明。”

“如今會是怎樣一番天地?”

李翊沉吟片刻,坦然道:

“以陛下之雄略,孔明之才情,一樣可成帝業。”

劉備盯著他,良久,展顏笑道:

“但一定不會是現在這般強盛的帝業,對嗎?”

李翊微微一笑:

“未可知也。”

劉備聞言,朗聲大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也罷,且不聊這個了。”

笑罷,劉備又問道:

“李相以為,孔明這‘糖策’,能否成功?”

李翊淡淡道:

“能否成功,臣不敢斷言。”

“但臣知道,有人要為之倒黴了。”

劉備挑眉,“哦?是何人?”

李翊唇角微揚,輕笑:

“誰愛吃糖,便是誰。”

劉備先是一怔,隨即恍然。

君臣二人相視一眼,再度大笑。

殿外,暮色漸深。

而洛陽城中,糖香隱隱飄散。

……

成都,魏王宮內。

曹丕踞坐案前,面前食案擺滿了蜜餞果脯。

有嶺南的荔枝,浸在蔗漿裡。

有西域的葡萄,吳地的柑橘,皆剖成蓮花狀盛在盞中。

盞底還汪著半融的飴蜜。

“痛快!”

曹丕抓起一把糖漬梅子塞進口中,又端起鎏金碗,將乳酪拌著蜜漿倒進黍米飯裡。

再用筷子攪得叮噹作響。

侍立在側的下人們看得眼角直跳——

那飯粒早已被糖漿泡得發脹,黏膩如漿糊。

一口下去,真不敢想象得有多齁甜。

常言道,吃飯不加糖,等於沒吃糖。

曹丕倒是吃得很香。

階下黃權正捧著竹簡奏報:

“西羌得了三十車蜀錦,已退兵二百里。”

“南蠻孟獲襲擾四郡,被鄧將軍疑兵之之計殺退回洞去了……”

“咕咚——”

曹丕猛然仰脖,灌下半壺蜜水。

喉結劇烈滾動著,出聲打斷奏報:

“申儀那邊如何?”

“上庸軍行至米倉山突發疫病,也退兵去了……”

“好!”

曹丕猛拍食案,黏在唇邊的蜜糖星子噴到奏章上。

他渾不在意地舔著手指:

“仲達佈置得當,真乃孤之……唔!咳……咳……”

話未說完突然嗆住,頓時咳得滿面通紅。

侍從急忙遞上帕子,卻見魏王抓過蜜壺又灌了一口。

“大王容稟。”

細若蚊蚋的聲音從殿角傳來。

新晉小黃門的黃皓跪在光影交界處,捧著一隻描金漆盒:

“成都西市新開了間胡商鋪子,有絕品糖食銷售。”

曹丕眼睛倏地發亮,沾滿糖漬的鬍鬚都翹了起來:

“呈上來!”

漆盒揭開剎那,滿殿甜香。

但見盒中排列著:雪片似的霜糖、琥珀色的膠飴、雕成牡丹狀的糖酥。

最奇的是那幾塊透如冰晶的冰糖。

曹丕吃了一輩子糖,還從未見過如此晶瑩剔透的糖品。

“此物……”

曹丕指尖發顫地拈起冰糖,端詳良久,竟捨不得入口。

黃皓趁機湊近:

“奴婢兄長在糖行當差,說這些新糖都從交州……”

“交州?”黃權突然厲聲打斷:“可是諸葛亮治下?”

黃皓嚇得伏地:

“是……是商隊轉運……”

諸葛亮可是漢朝人,黃皓自報家裡在跟諸葛亮做生意。

這事兒放在魏王宮裡那是相當敏感的話題。

“大王不可!”

黃權急奏:

“諸葛亮素來詭計多端,不可使其在蜀地傾銷糖品。”

“囉嗦!”

曹丕已咬碎冰糖,咔嚓聲裡混著含糊不清的嘟囔:

“汝等亦是蜀中俊傑,料些許糖物,能惹出什麼事來。”

“去!速遣人去採買。”

“孤不親自嘗一嘗這糖,怎知它到底是於國有益還是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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