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昭烈謀主,三興炎漢

第364章 真正高明的國家博弈,是花錢流別人

司馬懿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

“這是三年來益州郡的田畝冊。”

“雍氏本有田千頃,蜀錦興殖後,其田反增三千頃。”

“而夷人失地,皆入雍氏囊中矣。”

彭羕在旁側冷笑:

“太尉莫非是要為蠻夷開脫?”

“非也。”

司馬懿目光如刀,“雍闓此人,先王在時便評其‘豺聲狼顧,必為後患’。”

“如今借蜀錦之事煽動夷亂,實為割據自立。”

曹丕猛地站起,案上茶盞翻倒,褐色的茶水在竹簡上洇開一片。

“好個雍闓!”

他咬牙切齒,“先王屍骨未寒,他怎敢……”

話到一半突然咳嗽起來,侍從連忙奉上蜜水。

司馬懿近前低語:

“大王,此事雖怒,卻只是疥癬之疾。”

國家新喪,若大動干戈,恐齊國乘虛而入。”

曹丕吞下蜜水,面色陰晴不定。

他何嘗不知魏國處境——

北方羌人搖擺不定,關中馬超虎視眈眈。

交州諸葛亮也逐漸掌權,漸為心腹大患。

可王權的威嚴……

“傳令!點兵,本王要親征……”

“大王且慢!”

司馬懿突然提高聲調,再次勸諫:

“雍闓此舉,正為誘我出兵!”

“以便攪亂南中局勢,他卻於中取利。”

“不如如此這般……”

司馬懿快步上前,在曹丕耳邊低語片刻。

只見曹丕眉頭漸舒,最終冷哼一聲歸座。

次日朝會,曹丕頒佈詔令:

“益州夷亂,皆因官吏苛暴。”

“著罷免益州郡守以下官吏十八人,以正昂為益州太守,即日赴任安撫。”

“另撥錢五十萬,贖還被擄夷人。”

秦宓等人目瞪口呆。

大王這是打算赦免當地夷人嗎?

“大王!”

彭恙勸諫道,“如此示弱,只恐被齊人、吳人恥笑。”

曹丕冷冷打斷:

“彭卿如此主戰,不如隨正昂同去?”

彭羕頓時語塞,不能言語。

退朝後,司馬懿獨留宮中。

曹丕已換下朝服,正在偏殿習字,筆下“忍”字力透紙背。

他忍了一輩子,才忍到如今登上魏王大位。

沒想到居然還要繼續忍下去。

“仲達,你確定此計可行?”

曹丕頭也不抬,“滿朝都在說本王怯懦。”

司馬懿微微一笑:

“昔年韓信忍胯下之辱,終成大事。”

“雍闓不過跳樑小醜,何須勞師動眾?”

“今國家經大喪,未可輕動。”

司馬懿也是有政治手腕的。

他雖然壓迫南中夷人,但採取的分化戰術,一直使夷人很難形成大規模力量來反擊成都朝廷。

如今夷人有組織、有力量的反叛,顯然是背後有人引導教唆。

如果組織大軍去征討,將會極大的耗費國力。

作為一個政治家,司馬懿肯定不希望曹丕這樣做。

他努力發展蜀錦產業,本就是為國家積累滅漢資本的。

能節省部分力量,就節省部分力量。

正昂領命,在抵達益州郡後,立即著手處理漢夷矛盾。

他先是下令釋放被強徵為奴的夷人。

又宣佈赦免孟巖等參與火燒蜀錦的夷人首領。

並承諾重新劃定漢夷土地界限,禁止漢人豪強侵佔夷人祖地。

孟巖等人原本已做好拼死抵抗朝廷大軍的準備,卻沒想到成都方面不僅沒有派兵鎮壓,反而主動讓步。

夷人部落議論紛紛,有人懷疑這是朝廷的緩兵之計。

但孟巖思索再三,最終決定接受安撫。

“既然朝廷不追究,我們也沒必要再鬧下去。”

孟巖對族人說道,“漢人願意退讓,我們便各退一步,好好過日子。”

於是,益州郡的局勢漸漸穩定下來。

曹丕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但司馬懿告訴他,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等我們加強了對南方的控制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這些夷人。

所以曹丕才會選擇暫時將此事翻篇。

隨著益州郡的局勢越來越穩定,雍闓心急如焚。

在府邸內來回踱步,面色陰沉。

他原本計劃借夷人之手挑起叛亂,迫使曹丕出兵鎮壓。

自己再以“保境安民”的名義號召南中大族反抗魏國,割據自立。

可沒想到,朝廷竟派了個正昂來安撫夷人,輕輕鬆鬆化解了這場危機。

“可惡!”雍闓一拳砸在案几上,“司馬懿這老狐狸,竟不上鉤!”

正昂的手段極為老練,不僅安撫了夷人,還暗中拉攏了益州郡的漢人豪族。

無形的削弱著雍闓的影響力。

如今,南中各族漸漸安定,雍闓的野心眼看就要落空。

就在這時,一名僕人恭敬地奉上一個精緻的食盒。

“家主,這是新到的珍品,請您品嚐。”

雍闓不耐煩地掀開蓋子,只見裡面盛滿了晶瑩如雪的白糖。

顆粒細膩,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

他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的糖品,不由得一愣,捏起一小撮放入口中。

“好甜!”他驚訝道,“這是何物?”

僕人恭敬地回答:

“此物名為‘霜糖’,據說是交州刺史諸葛亮所創。”

“如今蜀地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商隊開始往南中販運。”

諸葛亮……

雍闓心念一動,眼中精光驟閃,立刻追問:

“負責售賣此糖的人是誰?”

僕人搖頭道:

“小人不知,只聽說是個交州來的商人。”

雍闓沉思片刻,突然冷笑一聲,對左右說道:

“去查!一定要找到這個賣糖的人!”

左右人不解其意,紛紛問:

“家主為何對一介商賈如此在意?”

雍闓眯起眼睛,緩緩道:

“能在短短時間內將糖品傾銷至蜀地,甚至滲透到南中,此人絕非普通商販。”

“背後必有官府支援!”

“那麼支援他的官府,自然是發明此霜糖的諸葛亮了。”

“而能得諸葛亮的委派,負責如此重要商貿的人,必是他的心腹!”

他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找到他,我們就能和諸葛亮搭上線!”

數日後,雍闓的手下終於找到了負責糖品貿易的交州使者——張紘。

張紘,字子綱。

現在諸葛亮麾下擔任交州從事,專門負責商貿與外交。

他奉諸葛亮之命,以商隊為掩護,傾銷糖品。

此外,還專門提到,如果可以,就儘量暗中聯絡蜀地與南中的反魏勢力。

當雍闓的使者找到他時,張紘並未躲避,而是坦然接受了邀請。

“雍氏乃南中大族,若能得其相助,對使君的大業大有裨益。”

張紘心中盤算著,隨即整理衣冠,前往雍府赴約。

雍闓親自在府門外迎接,笑容滿面:

“久聞張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張紘微微一笑,拱手道:

“雍公客氣了,在下不過一介商賈,何敢當此厚待?”

雍闓大笑:

“先生何必自謙?能得諸葛使君委以重任,豈是尋常人物?”

由於諸葛亮有著治交州的赫赫政績,所以他的名聲也漸漸傳播開來。

身在蜀南的雍闓自然也是略聞一二。

隨後,雍闓邀張紘入府。

府邸內,燭火搖曳。

張紘端坐席間,細細品味著南中特有的苦茶,神色淡然。

雍闓則滿面笑容,親自為他斟滿一杯蜜酒,道:

“先生遠道而來,某無以為敬。”

“唯有薄酒一杯,聊表心意。”

張紘微微一笑,舉杯輕啜,道:

“雍公盛情,紘感激不盡。”

雍闓目光閃爍,試探問道:

“聽聞先生本是徐州名士,如何到了交州?”

張紘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絲沉痛,緩緩道:

“昔日曹操兵加徐州,屠戮百姓。”

“紘不得已,舉家南遷,背井離鄉。”

雍闓聞言,心中暗喜。

又故作憤慨,拍案道:

“曹賊殘暴,天下共憤!”

“先生與曹氏,可謂是血海深仇!”

張紘點頭,嘆息道:

“正是。”

雍闓大喜,連忙道:

“實不相瞞,某祖上乃漢朝什邡侯雍齒。”

“世受漢恩,世食漢祿,若不思報國,與禽獸何異?”

“曹丕早晚篡漢,某又豈能助曹賊篡逆?”

“故闓早有報效漢室之心,只恨力有不逮耳!”

張紘心中冷笑,雍闓此人野心勃勃,分明是想借漢室之名割據自立。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佯作感動之狀,拱手道:

“雍公忠義,令人欽佩!”

雍闓見張紘信以為真,心中暗喜,便繼續道:

“某本想借夷人之手,挑起益州之亂,再舉兵響應漢室。”

“奈何司馬懿老奸巨猾,竟派正昂安撫夷人,使某計劃落空。”

張紘淡淡一笑,道:

“夷人雖勇,卻無謀略,如何鬥得過司馬懿?”

“雍公若指望他們成事,未免太過天真。”

雍闓皺眉,沉聲問:

“那依先生之見,某當如何?”

張紘目光深邃,緩緩道:

“夷人需要的,是一個英明之主。”

“能統率他們,方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雍闓一愣,隨即指著自己,道:

“先生是說……某?”

張紘點頭,道:“正是。”

雍闓沉默片刻,嘆息道:

“某雖有此心,但時機未到啊。”

張紘冷笑一聲,道:

“大丈夫行事,豈能優柔寡斷?”

“若雍公如此畏首畏尾,不如趁早歸順曹魏,安心做個良民!”

雍闓被這一激,頓時面色漲紅,拍案而起,道:

“先生此言差矣!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張紘淡然道:“那雍公還在等什麼?”

雍闓咬牙,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低聲道:

“先生以為,某若起兵,勝算幾何?”

張紘微微一笑,道:

“以雍公在益州郡的勢力,殺太守、舉反旗,易如反掌。”

“夷人受魏官欺壓已久,一旦雍公振臂一呼,必然應者雲集。”

“而南中地勢險峻,魏軍難以久持。”

“雍公割據在此,響應漢室,豈非覆手之功乎?”

雍闓聽罷,眼中燃起野心的火焰,猛地握住張紘的手,激動道:

“先生之言,真令某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

“某願聽從先生之計!”

張紘含笑點頭,道:

“雍公忠義,朝廷必不相負。”

“某會即刻修書給諸葛使君,請他支援雍公糧草軍械。”

“至於大義名分,此非諸葛使君能決。”

“須待上奏朝廷後,才有分曉。”

“不過雍公儘管放心,朝廷必會賜下詔命,以正雍公之名。”

言外之意,張紘不僅會寫信給諸葛亮讓他支援雍闓錢糧。

還會上奏洛陽朝廷,給雍闓一個名分。

雍闓大喜,連連稱謝。

張紘又道:“在此期間,某會暫留此地,助雍公謀劃。”

雍闓聞言,更是喜出望外,當即拉著張紘的手,道:

“先生真乃某之知己!從今往後,某與先生同食同寢,共謀大業!”

如果說此前張紘還有挑唆的嫌疑。

可當他願意留下來幫助自己後,雍闓便打消了全部的疑慮。

堅信張紘是真心實意要幫助自己“造反”,這真是喜從天降啊!

自此,雍闓與張紘形影不離。

出則同輿,食則同席,寢則同榻,儼然一對忘年之交。

而暗地裡,張紘已悄然遣心腹送信回交州,只待諸葛亮的回覆。

……

蒼梧郡,這裡夜晚溼熱難耐。

刺史府內燭火通明。

諸葛亮手持羽扇,案前攤開張紘的密信,眉宇間不見絲毫倦意。

“好一個雍闓。”

他輕笑一聲,羽扇在信箋上點了點,“倒是個會借勢的。”

侍立一旁的蔣琬忍不住道:

“使君,此人狼子野心,不過是想借我大漢之名行割據之實罷了。”

“公琰啊。”

諸葛亮抬眸,扇尖輕抵下頜,“你可知南中地勢?”

蔣琬一怔,隨即答道:

“群山環繞,瘴氣瀰漫,漢軍難入。”

“不錯。”

諸葛亮起身走向懸掛的地圖,“雍闓若反,曹魏必派兵鎮壓。”

“南中險惡,魏軍每多駐一日,便多耗一分國力。”

羽扇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

“司馬懿費盡心機,在蜀地發展,增長國家實力。”

“若南中成了他的一塊流血不止的傷口,你說這於我國是有益還是有害?”

蔣琬眼睛一亮,微一拱手,連道下官明白了。

“本月交州白糖獲利幾何?”

諸葛亮話鋒一轉問道。

“約合三萬斛糧餉。”

諸葛亮頷首,羽扇輕點:

“取兩百石白糖贈給雍闓,再配甲冑百副、戰馬五十、生豬六十頭。”

見蔣琬面露疑惑,他解釋道:

“白糖可作軍資貿易,生豬能解夷人肉食之需——”

“要讓南中各族知道,跟著雍闓有肉吃。”

侍從領命而去。

諸葛亮鋪開絹帛,提筆蘸墨:

“另需奏明陛下此事才行。”

諸葛亮力勸劉備下詔支援雍闓在南中掀起反叛。

真正高明的國家博弈,其實是花錢流別人的血。

南中蠻人悍勇無匹,加上那裡惡劣的氣候。

足夠魏軍喝一壺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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