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退步抽身

監天侯府。

嬴雲乾脆利落的領旨謝恩，讓咸陽城中無數準備看戲的人，都大失所望。

接下來的幾天，這位新晉的侯爵，彷彿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主管農業和技術的閒散王侯。

他徹底退出了朝堂的紛爭，每日不是待在甘泉觀的工坊裡，與公輸毅等人研究技術，就是帶著人，在自己的封地裡，考察農田水利。

他似乎，真的對那場由趙高之死而引發的權力盛宴，沒有半分興趣。

這讓丞相李斯，鬆了一口氣。也讓王座之上的始皇帝，那雙一直緊盯著他的眼睛，漸漸地，柔和了下來。

然而，在監天司的內部，一場更宏大、更隱秘的計劃，正在悄然啟動。

甘泉觀，沙盤密室。

嬴雲的核心團隊，章邯、公輸毅、驚鯢，以及秘密前來的廷尉陳平，第一次，齊聚一堂。

章邯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忿：“侯爺，陛下此舉，名為封賞，實為架空！讓您去管那些農桑之事，分明就是不想讓您再接觸朝堂核心！”

陳平也點頭附和：“章將軍所言極是。如今朝中，李斯一家獨大之勢已成。公子您此時抽身，恐非良機。”

嬴雲看著眾人，卻微微一笑。

“你們都錯了。”

他走到巨大的沙盤前，伸手，將代表著“咸陽宮”的那顆最耀眼的棋子，輕輕地，向旁邊挪了挪。

“一隻鷹，想要飛得更高，有時，不是要順風而上，而是要逆風飛翔。”

“父皇的猜忌，就是我頭頂最大的‘逆風’。他見識了我的手段，所以他害怕，他提防。

他擔心我成為第二個趙高，甚至，是比趙高更可怕的存在。所以，他將我‘發配’到了農桑和技術這兩個，在他看來，最‘無害’的領域。”

嬴雲的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但父皇他，卻算錯了一件事。”

“權謀、軍功，固然是力量。但一個帝國，最根本、最核心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他伸出兩根手指。

“是糧食，和知識。”

“誰掌握了糧食，誰就能掌控天下萬民的肚子，掌控帝國的命脈。誰掌握了知識的傳播，誰就能掌控天下士子的思想，掌控帝國的未來！”

“父皇親手，將這兩樣最根本的力量，交到了我的手上。你們說，這到底是抑制，還是……一份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天大的禮物？”

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們這才明白，自家侯爺的格局，早已跳出了朝堂爭鬥的那個小圈子。

“從今天起，監天司的戰略重心，全面轉移。”嬴雲的聲音，變得無比堅定

“我要啟動一個全新的計劃，我將其命名為——‘天下倉’！”

他指向沙盤上，那片代表著關中平原的富庶土地。

“第一，火部，全力運轉。我要《農桑要術》以及後續的《水利總則》、《畜牧簡編》等技術手冊

像雪花一樣，灑滿帝國的每一寸耕地。我要讓每一個農民，都認得我監天司的印記。”

“第二，以我的封地為試點，建立第一座‘農學講堂’。

我們要招收聰明的農家子弟，由墨家的農學派大師，親自教導他們最先進的耕種、育種技術。

這些人，畢業後，將成為一顆顆種子，回到他們的家鄉，將新的技術，傳播開來。他們，都將是我監天司，最忠實的支持者。”

“第三，也是最核心的一步。”嬴雲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