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念清靜，頑石點頭

這可是雙生武魂，先天滿魂力的絕世璞玉啊！怎麼就……怎麼就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呢？！

他們幾次三番想去“勸導”唐辭，可一想到唐嘯的命令，以及那道驚世駭俗的紫色魂環，便又只能把話咽回肚子裡。

他們不明白，對於一個曾經俯瞰過世界生滅的仙君而言，凡人口中的“變強”，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他需要做的，不是變強，而是找回曾經的力量，是讓這具凡俗的軀殼，慢慢適應那本就屬於他的，無上道法。

這個過程，急不得。需要的是水磨工夫，是於紅塵萬丈中，靜悟本心。

睡覺，是溫養神魂。

喝酒，是調理仙氣。

發呆，是在與這方天地建立最本源的聯絡。

這便是他的修行，一種昊天宗所有人，乃至整個斗羅大陸都無法理解的修行。

這一日，唐辭正躺在樹下小憩，唐越卻找上了門來。

自從那日被唐辭一招“月影辭”的髮絲斬斷後，這個曾經驕傲的少年，像是變了個人。他不再眼高於頂，修煉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刻苦。

他站在院門口，看著悠哉的唐辭，沉默了許久，才鼓起勇氣開口：“唐辭，我想……請教你。”

唐辭連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問：“請教什麼？請教怎麼釀酒，還是請教怎麼睡得更香？”

唐越的臉瞬間漲紅了，他攥緊拳頭，沉聲道：“我想請教你，你的劍！你的第一魂技，為什麼能那麼快？我根本看不清！”

他這幾日，瘋狂地修煉自己的第一魂技“震”，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要怎樣才能達到唐辭那種鬼魅般的速度。

唐辭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然後指了指院子裡的一塊磨盤大小的頑石。

“你對著它，用出你的第一魂技。”

唐越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照做。他深吸一口氣，釋放出自己的昊天錘武魂，腳下那枚白色的十年魂環驟然亮起。

“第一魂技，震！”

他大喝一聲，手中的昊天錘虛影猛地砸在頑石上。

“砰！”

一聲悶響，頑石劇烈地顫動了一下，表面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一股無形的震盪之力順著地面傳開，讓不遠處的樹葉都簌簌作響。

“怎麼樣？”唐越有些得意地看著唐辭。這已經是他目前能發揮出的最強威力了。

唐辭卻搖了搖頭。

“太吵了。”

他站起身，走到那塊頑石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沒有武魂，沒有魂環，甚至沒有魂力波動。

他就那麼普普通通地，用食指的指尖，在頑石那堅硬的表面上，輕輕一點。

“看好了，什麼叫‘快’。”

他的聲音很輕，動作更輕。

然後，他收回了手指，轉身回到了樹下，重新躺好。

唐越愣住了，滿臉的困惑與不甘。“你……你什麼都沒做！”

唐辭沒有回答他，只是閉上了眼睛，像是又睡著了。

唐越又氣又惱，覺得唐辭是在戲耍他。他正準備發作，一陣微風吹過院子。

“咔……咔嚓……”

一陣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那塊頑石內部傳來。

唐越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死死地盯著那塊石頭，只見一道道比髮絲還要纖細的裂紋，如同蛛網般，從唐辭剛才手指點中的那個位置，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

一息，兩息，三息……

嘩啦！

那塊重達數百斤的堅硬頑石，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竟悄無聲息地，碎成了一地均勻的、細小的石礫。

唐越徹底呆住了，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

他終於明白了。

唐辭的“快”，不是動作的快。而是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力量已經滲透了頑石的每一個角落，精準地破壞了它內部的結構。

這已經不是魂技，而是“道”！是一種他對力量的理解，已經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

唐越站在那一地碎石前，良久，才對著那棵樹下彷彿早已睡熟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