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總得有第一次

白頭翁殺人不成被反殺。

“啊？你講乜？白頭翁派人去殺霍天行沒殺成，反倒是自己死了？誰殺的他？”

駱駝也震驚了。

“對，白頭翁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是誰殺的他也還不知道，但是他死了是可以確定的，而且，我覺得這個時候，能殺白頭翁的也只有霍天行了。”

阿杰緩緩說道。

“好，我知道了。”

在經過久久的沉默之後，駱駝終於開口回道。

只是他心裡已經將白頭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亂了規矩直接去殺人也就算了，還沒有殺成，還被人反殺了，東星的臉都被這個老傢伙丟完了。

“老頂，還有一件事。”

正當駱駝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阿杰繼續開口說道。

“說。”

駱駝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差佬行那傢伙雖然沒有死，但是他有個契女好像被白頭翁的殺手殺死了，為了替他的契女報仇，差佬行開出了1億花紅，懸賞我們東星從龍頭開始到大底的命，大底500萬一個人，揸fit人1000萬一個人，老頂你……5000萬。”

阿杰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差佬行開出1個億花紅，要買我的命？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殺的了我。”

駱駝哈哈大笑道，似乎對於霍天行的懸賞，絲毫都不在意，甚至還有點高興。

首先，他根本就不信霍天行有1億港幣，一個馬伕，哪怕壟斷了全砵蘭街的生意，也別想賺到1億。

其次，本來這件事是他們東星理虧，但是霍天行的這個花紅懸賞一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白頭翁腦子發癲，差佬行腦子也發癲，相互抵消了。

想到這裡，駱駝叮囑阿杰繼續去搜集訊息，有什麼新進展立刻和他聯絡，接著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一夜，駱駝一夜未眠。

與此同時，深水涉，鄧威家中。

‘鈴鈴鈴’

鄧威同樣也被電話吵醒，在聽完了今晚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後，鄧威沉吟許久，才開口說道：“阿行這次講情講義，社團一定要挺他到底，向外面放風，東星的人敢動阿行一根毛，和聯勝一定同他們打到最後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後，鄧威放下了手中拿著的話筒，輕聲自語道：“為一個契女出頭，差佬行，真有你的。”

哪怕是鄧威再厭惡霍天行，這一次也得出面力挺霍天行。

畢竟霍天行都肯為自己手下一個契女出頭，堂堂和聯勝這麼大的社團不為霍天行出頭，那怎麼都說不過去。

這一夜，鄧威與駱駝一樣，一夜未眠。

……

總部CID訊問室內。

“差佬行，又見面了，我說過的，距離我們下次見面，不會太遠。”

章文耀看著面前坐在審訊椅上的霍天行，一臉得意的說道。

上次他在O記，丟了大臉，已經將霍天行給恨上了。

“章警司，我剛剛就同莫sir說了，你們CID的人這麼勤奮，真的應該讓鷹女王親自給你們搬勳章。”

霍天行淡淡說道。

“呵呵，差佬行，這一次我的人可以直接逮到了你手下處理屍體的現場，你怎麼都跑不掉的。”

章文耀走到霍天行的面前緩緩說道。

“章警司，有人要拿槍殺我，我的人自衛，不是很這正常嗎？”

霍天行的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絲笑容，看的章文耀心裡有點發毛。

“你的人自衛？誰能證明，我懷疑是你的人要殺人，然後對方拔槍反擊。”

章文耀壓下自己心頭的絲絲畏懼，開口反駁道。

不過這句話一說出口，章文耀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純粹屬於外行人的發言。

“章警司，這種話你也能說出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走後門進的警隊，難怪能當到警司。”

霍天行看向章文耀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鄙夷。

“你……，好，差佬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章文耀瞪著霍天行怒喝道。

接著，他扭頭看向身後的莫偉琛，大聲說道：“莫sir，今晚好好招待差佬行，一定要讓他‘賓至如歸’。”

“好的，章警司。”

莫偉琛點頭應道。

‘叮咚……’

這時，審訊室的門鈴被人從外面按響。

“哪個？”

章文耀拿起掛在門外，專門與門外通訊的電話，開口問道。

“章警司，霍天行的律師來了，說要和霍天行見面。”

電話那頭，一名CID的督察開口說道。

“告訴那個律師，現在霍天行屬於警隊特殊監護的嫌犯，不能見律師。”

章文耀開口回道，隨後就準備結束通話電話。

“章警司，監察處的勞倫斯處長陪那個律師一起來的。”

就在章文耀準備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門外的督察開口說道。

“什麼？監察處的勞倫斯處長？”

聽到手下說出的這個人名，章文耀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開口說道：“帶那個律師過來。”

章文耀確實是恨霍天行讓他丟臉，但是因為這點恨去得罪警隊鬼佬高層，在章文耀看來絕對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霍天行，看來你的契女們給你賺了不少錢，難怪你這麼疼你的契女。”

章文耀走回到霍天行的面前，笑著說道。

“章警司，我這個人重情，她們叫我一聲老豆，那我就是她們一世老豆，如果章警司你叫我一聲老豆，我也會疼你，說不定我還會花錢捧你做一哥。”

霍天行看著章文耀，笑著說道。

“你……”

章文耀聽到霍天行這句話，頓時勃然大怒，但想到馬上霍天行的律師就要來，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火氣。

“章警司，好好考慮下，做我的契女不容易，做我的契仔更不容易。”

霍天行緩緩說道。

“哼，等著，差佬行，我看你嘴硬到幾時。”

章文耀感覺自己肺都快要氣炸了，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自己的火氣之後對莫偉琛說道：“莫sir，這裡交給你了。”

幾分鐘後，霍天行見到了他的律師，呂欽權。

“周先生，你安排的事情都搞定了，現在自首的人想必已經在來警局的路上了。”

呂欽權湊到霍天行的身旁，低聲說道。

總部CID的人抓走吉米等人後，砵蘭街的馬仔就將這個訊息告訴了霍天行。

而霍天行在知道訊息後，就將發生的事情安排妥當，這也是他足足一個多小時後才回到砵蘭街的原因。

不是莫偉琛守株待兔抓到了他霍天行，而是他主動去找的莫偉琛。

“嗯。”

霍天行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呂律師，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今晚就幫我搞定。”

“周先生請說。”

呂欽權開口回道。

“你離開警局後，立刻去聯絡港島各大報刊，花錢買下他們的頭版頭版，讓他們派記者跟著你去找高晉。”

“高晉會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裡會有1億港幣現金，讓這些記者拍照，頭版頭條刊登，告訴全港島所有人，我霍天行有1億港幣。”

霍天行緩緩開口說道。

“霍先生，你費這麼大功夫，真的只是為你的契女報仇？”

聽完霍天行的話，呂欽權沉默了許久，才看向霍天行，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做了這麼多年律師，從見習律師做到大律師，呂欽權自問見過很多，也經歷過很多，但是像霍天行這樣的人，這樣的事，他第一次見。

“呂先生，這個理由不夠嗎？”

霍天行反問道。

呂欽權沉默了。

“呂律師，其實我契女的仇已經報了，但我不想偷偷摸摸的給她報仇，我要讓全港島都知道，契女的仇，我霍天行報了。”

霍天行緩緩開口說道。

聽到霍天行的這句話，呂欽權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他是想要告訴全港島，白頭翁就是我殺的，我為契女報仇殺的，而且他還要讓東星，甚至港島警隊拿他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真是個瘋狂的傢伙。’

呂欽權心裡暗暗想道。

但與此同時，另一股情緒也在呂欽權的腦海中滋生，能跟著霍天行這樣的人，確實也值了。

只是，呂欽權現在想知道，霍天行要怎麼破現在的局。

他非常清楚，現在的這種情況，警隊這邊可不是靠兩個‘主動自首’的人就能擺平。

哪怕霍天行花錢搞定幾個鬼佬高層，也是如此。

要他們幫霍天行脫罪？絕無可能。

“呂律師，去做事吧，今晚你會很忙的。”

吩咐完呂欽權後，霍天行淡淡說道。

呂欽權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霍先生，其實我很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後，呂欽權便起身離開。

“呂律師，1億港幣是撼動不了東星這種大社團，但足夠我為我的契女出氣。”

霍天行看著呂欽權離開的背影，輕聲自語道。

……

‘哐’

呂欽權離開後，總部cid的人並沒有繼續訊問霍天行，就坐著與霍天行大眼瞪小眼。

章文耀與莫偉琛也沒有在出現，彷彿CID的人是準備熬鷹，熬霍天行。

不過熬鷹（不讓嫌犯睡覺）也確實是警隊當前經常使用的審訊手段之一。

直到半個多小時，審訊室大門被人推開，一臉陰沉得章文耀與莫偉琛共同出現在霍天行的面前。

“章警司，莫督察，看來我說的真沒錯，鷹女王真得應該給你們兩個頒勳章，這麼晚居然還在工作，一個月幾千塊這麼拼命，佩服。”

霍天行淡淡開口說道。

“呵呵，霍天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覺得找兩個替死鬼來給你頂罪就萬事大吉，我們警隊就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

章文耀走到霍天行的面前。緩緩開口說道。

“章警司，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霍天行瞥了眼章文耀，一臉‘懵逼’的說道。

“霍天行，你還以為現在還是十多年前呢，我告訴你，現在你那一套已經不管用了。”

對於霍天行的‘裝瘋賣傻’，章文耀一點也不奇怪。

“章警司，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們就沒得聊了。”

霍天行聳聳肩，淡淡說道。

“差佬行，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章文耀瞪著霍天行緩緩說道。

“章警司，拭目以待吧。”

霍天行淡然說道。

聽見霍天行的這句話，章文耀扭頭與莫偉琛對視了一眼，隨後莫偉琛在一旁的警員耳旁低聲說了一句，接著便與章文耀一同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就如同霍天行想的一樣，總部CID的警員開始熬鷹，不停的問著霍天行意義不明的問題，想要打斷霍天行的思路，獲取他們想要的口供。

只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不管他們問什麼問題，霍天行都是一句話，我律師不在我是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

就這樣，霍天行陪這幫警員熬到了第二天天亮，除了霍天行不斷重複的那句話外，CID的警員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此刻，各大報刊陸續開始發售，這些報刊的頭版頭條則引爆了整個港島黑道。

平心而論，這絕對是各大報刊有史以來畫面最簡單、最無聊的頭版頭條。

整張版面，就一張照片，外加一行字。

照片的內容是堆疊的整整齊齊的港鈔，讓人一眼就看的眼花繚亂。

而那行字則更讓人迷糊：‘駱駝，看好了，我拿你一億陪你玩。’

一時之間，駱駝成為了港島市民熱議詞，但只有港島黑道的人才能瞭解這句話的含義。

因為這句話是要配合著昨晚和聯勝的差佬行釋出的那條追殺令來看的。

事實上，昨晚高晉放風出去之後，絕大多數的社團人士都和駱駝的反應一樣，覺得霍天行腦子發瘟，滿嘴跑火車，他這個馬伕別說一億，一千萬都拿不出來。

然而，隨著報刊的發行，所有人都意識到，霍天行沒有再開玩笑，他是真的有一個億。

此時，駱駝居住的獨立屋內。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一宿沒睡，好不容易才閉上眼睛休息的駱駝吵醒。

“老頂，是我，阿杰。”

駱駝剛拿起話筒，就聽見了阿杰急促的聲音。

“乜事？”

駱駝開口問道。

“老頂，你趕緊看下今天的報紙，差佬行這傢伙真的有一個億，現在整個道上都轟動了，據我所知，已經有大圈仔準備對我們東星的人動手了。”

阿杰急急說道。

大圈仔為了搞錢，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殺一個東星大底都能有500萬，那還不得立刻動手。

“你講乜？”

駱駝聽到這句話，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大聲吼道。

隨後，不等阿杰回話，駱駝立刻喊道：“阿信，馬上給我拿份今天的報紙過來。”

“老頂，這件事社團必須馬上作出反應，不然人心惶惶啊。”

電話那頭，阿杰繼續說道。

“別急，我先想想。”

駱駝緩緩說完這句話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咚咚咚”

“老頂，是我。”

“進來。”

在駱駝結束通話電話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後駱駝的心腹保鏢阿信推開房門，將一份報紙遞給駱駝。

“啪。”

只看了一眼，駱駝就將手裡這份報紙重重的拍在床頭櫃上。

“屌你老母，白頭翁、差佬行，你們不得好死。”

駱駝咬牙說道，隨後臉色猛的一變，右手扶在了心臟部位，顯然被氣得心臟病都犯了。

他萬萬沒想到，霍天行這個撲街居然真的有一個億，而且居然真的拿出來要和他們東星同歸於盡。

僅僅是因為一個契女？

‘差佬行，你他媽的真的腦子有病。’

這是此刻駱駝腦子裡唯一的想法，有1個億在手上，去哪裡都是人上人，都不用做古惑仔了，為了一個契女，居然把這一切都放棄了，這不是腦子發瘟還能是什麼？

“阿信，通知社團所有堂口，立刻放風出去，誰動我們東星的人，天涯海角，我們東星也不會放過他。”

“還有，只要我們東星死一個大底，那和聯勝也得死一個大底，差佬行想拉我們東星下水，那就讓和聯勝跟著一起死。”

駱駝咬牙說道。

這一刻，穩了這麼多年的駱駝也發狠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還有東星一定不能軟，不能退。

其實，這件事還有一件解決辦法，那就是霍天行主動撤銷這條‘通緝令’，但駱駝壓根就沒往這條上想。

因為在駱駝看來，如果面對霍天行這個和聯勝四九仔，自己和東星都退了，那對於自己與東星來說將會是奇恥大辱，東星用幾十年在港島打下的威名將會毀於一旦。

這種事情，那怕想想，駱駝都不能接受。

“老頂，你身體沒問題吧？”

駱駝的話音落下後，一旁的阿信並沒有馬上去做事，而是關切的問了句駱駝身體如何。

阿信雖然也是東星的成員，但他屬於駱家從小培養的‘親衛’，對於東星他們沒有半點感情，在他眼裡，駱駝的身體安全比東星的安全重要的多。

“沒事，你趕緊去做事。”

駱駝焦躁的揮了揮手，示意阿信去做事。

“好的，老頂。”

在駱駝的催促下，阿信這才轉身離開。

“差佬行，我小看你了，你比當年的斧頭俊還要絕……”

駱駝重新將被他拍在床頭櫃上的報紙拿了起來，看著頭版頭條上1億港幣的照片，咬牙說道。

與此同時。

深水涉，鄧威家中。

一晚都靠在躺椅上沒怎麼睡覺的鄧威正在‘認真’的看著今天的報紙。

“鈴鈴鈴……”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誰？”

鄧威拿起話筒後，開口問道。

“鄧伯，今天的報紙……”

“我已經看了，通知下社團所有堂口的負責人，做好準備，今晚社團可能要和東星全面開戰。”

鄧威緩緩說道。

“鄧伯，全面開戰，有這麼嚴重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解道。

“今天這條頭版頭條的新聞一出，駱駝與東星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服軟割肉，讓阿行平火氣，二是硬鋼到底，拖整個和聯勝下場，逼和聯勝服軟。”

“出來混，面子比天大，駱駝不會服軟，我們和聯勝也不能服軟。”

鄧威緩緩開口說道。

“鄧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那些負責人，他們不一定想開戰。”

電話聽筒裡，男人的聲音有些猶豫。

這就是為什麼和聯勝有5萬成員，成員人數冠絕全港島，卻依然要屈居港島第三社團的原因。

而在鄧威的有意推動下，現在的和聯勝就是一團散沙。

鄧威緩緩說道：“把我剛剛說的話同那些負責人說清楚，他們還是沒準備的話。”

“那他們死了也活該。”

很快，隨著東星與和聯勝放風出來，黑道之中，原本就已經被霍天行一億港幣現金搞的有些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火爆。

所有社團都知道，如果霍天行、東星、和聯勝這三方沒有一方退讓的話，那麼今晚港島一定開打，整個港島都會大亂。

上一次港島大社團之間爆發這麼大規模的衝突，還是當年新記與和聯勝因為斧頭俊過檔而開啟的大戰。

那一場大戰，足足打了一年，打的港島各大私人診所生意爆火，而警局警署的拘留室天天人滿為患。

赤柱監獄，大欖監獄這些監獄更是不堪重負。

如果這一次和聯勝與東星大戰，場面雖然可能比不多當年但所有人都知道，場面一定不會小。

與此同時。

港島警隊總部，O記總警司李文彬的辦公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