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惑仔十有九衰

“屌你老母，龍根，你沒開玩笑，那就是在發癲，一個四九仔，直接做九區話事人，這種話虧你說的出口，這要傳出去，還說我們和聯勝沒人了。”

串爆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來，指著龍根大聲說道。

“鄧伯，各位，我們這一門，自大哥成死後，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沒有過負責人，之前阿森沒吸粉前，我們推他做負責人，你們說他能力不夠。”

“現在阿行能力夠了，你們又說他身份不夠，我看社團乾脆把我們這一門取消算了，還留著我們做乜鬼？”

龍根一臉悲憤，大聲喝道。

這一次，霍天行給龍根的表演打滿分，絕對的殿堂級演出。

“龍根，我們不是那個意思，社團也不是那個意思。”

龍根的這一番演出，直接將鄧威嚇得額頭都冒汗，九區話事人制度是和聯勝的基本制度，如果龍根這一門鬧獨立，那和聯勝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鄧伯，你說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根窮追不捨，步步緊逼。

“我的意思……”

鄧威一邊說著話，一邊向串爆使眼色，讓串爆站出來，替他擋這一槍。

可惜，或許是因為被鄧威背刺到真的傷了心，串爆無視了鄧威的暗示，默默不語。

‘屌你老母，關鍵時刻掉鏈子。’

鄧威在心裡暗罵一聲串爆，然後開口說道：“龍根，這件事牽涉的東西太多，要從長計議。”

“已經從長計議十年了，在從長，我怕長到你進墓地山啊，鄧伯。”

龍根幽幽說道。

面對龍根的揶揄，鄧威沉默不語，臉色已經有點不對勁。

“各位叔伯，各位大佬，我這個小輩現在能不能說句話？”

這時，霍天行突然開口說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阿行，你說。”

鄧威深深地看了眼霍天行，然後開口說道。

“鄧伯，你剛剛說了，我們和聯勝是講民主的，既然大家各執一詞，不如直接投票吧。”

這時，坐在林懷樂身旁的小鬼奀突然開口說道。

“對，鬼奀說的不錯，既然爭執不下，那就元老會投票吧。”

聽見小鬼奀的話，鄧威朝小鬼奀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緩緩說道。

說完這句話後，鄧威下意識的看了眼仍舊是一臉平靜的霍天行。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位和聯勝‘太上皇’居然會被這個後生仔逼到這種地步。

“龍根，你有什麼意見嗎？”

鄧威又看向龍根，開口問道。

“冇問題。”

龍根臉色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點頭答應。

對於龍根的這一次表演，霍天行只能給70分，太過於形式，沒有更深層次的情感表達。

“各位，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鄧威又環視了在場眾人一圈，然後開口問道。

等了幾秒鐘後，沒人說話後，鄧威繼續說道：“那就開始投票，除了元老會的叔伯外，其他人都先出去。”

不管是選龍頭還是選九區話事人，九區話事人本身都是不能投票的，只有決定地區負責人與紅棍、白紙扇、草鞋這三大底才能投票。

“阿行，不管成不成，我們的合作不會受到影響吧？”

離開包廂後，大D將霍天行拉到另一個小包廂，開口問道。

“大D哥放心，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們的合作不會變的。”

霍天行一邊從香菸盒裡抽出一根香菸遞給大D，一邊笑著回答道。

“我這一門的叔伯我都幫你搞定了，別說選你做九區話事人，選你做龍頭都冇問題，不過其他的叔伯我就沒辦法了。”

大D掏出打火機給自己的煙點火之後，在給霍天行點燃，接著繼續說道：“阿行，你這次有幾分把握？”

“大D哥，你猜猜看。”

霍天行笑著回道。

“我猜？我猜個屌，阿行，你這次確信貪心了點，照我說，你先當個旺角地區負責人，開香堂招兵買馬，等到實力強大以後，九區話事人還不是隨便就能搞定。”

大D重重的吐出一口煙氣後，緩緩說道。

“大D哥，有山珍海味，誰還會想吃粗茶淡飯。”

霍天行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另一邊，鄧威等人所在的包廂內。

等到霍天行等人離開後，鄧威環視在場眾位叔伯一圈，隨後緩緩開口說道：“各位，我承認我不想選阿行做九區話事人是有私心的。”

聽見鄧威的話，在場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議論紛紛。

其實不用鄧威說，他們也知道鄧威有私心，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鄧威居然公開說出來了。

鄧威無視了眾人之間的小聲議論，繼續說道：“和聯勝是怎麼來的，各位都很清楚。”

“龍根你不想讓你那門消亡，我可以理解，在場誰都不想，但是如果社團讓一家獨大，其他八家是不是也有消亡的風險？”

“阿行的能力強，我不否認，在座的叔伯們也都有目共睹，但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同意阿行做九區話事人。”

“別忘記了，阿行今年還沒有三十歲，如果他現在當上九區話事人，下一屆就要選龍頭，哪怕沒選上，下下屆呢？那個時候他才30歲出頭。”

“一個30歲出頭的龍頭，總不能讓他退了以後就做叔伯吧？到時候，他會不會想連莊？如果他要連莊，我們元老會怎麼辦？”

隨著鄧威的話緩緩說出，一些叔伯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許變化。

“各位，阿行的功勞，能力，我鄧威都認可，但是他太年輕了，哪怕是得罪阿行，我鄧威也要壓他幾年，再讓他上位做九區話事人。”

鄧威一臉‘正氣凜然’，大聲說道。

說完這句話後，鄧威點燃了一根香，插在了香爐裡，緩緩開口說道：“各位，投票吧，同意阿行上位九區話事人的舉手，在這炷香燒完前，投票都有效。”

隨著鄧威的話音落下，龍根、坦克、大蛇與阿堅四人立刻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這4票早就在鄧威的預料之內，所以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如今的和聯勝一共有17名叔伯，也就是說，霍天行要拿到9票才能當九區話事人。

而鄧威一個人就握有六票，在加上串爆的一票，他不認為自己連2票都拉不住，在鄧威看來，至少小鬼奀手裡的3票，他應該可以搞定。

這時，坐在串爆身旁的狂蛇與坤龍兩名叔伯也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看到這兩名叔伯舉手，鄧威的眼神微微一動，他知道，這兩名叔伯是大D的人，他們舉手，也就代表大D與霍天行站到了一起。

“現在有六票支援阿行做九區話事人，還有沒有人舉手。”

這時，鄧威緩緩開口說道。

就當鄧威認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出：“我支援霍天行。”

鄧威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臉色鉅變，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小鬼奀。

他支援霍天行，那就代表他手裡的3票都支援霍天行，也就是說，支援霍天行當九區話事人的票數已經來到了九票。

鄧威猛的看向高高舉起自己右手的小鬼奀，一臉的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不知道，鄧威昨晚喝完駱駝的賠罪宴後，沒有立刻回自己家裡，而是去找了小鬼奀，同他談了很久，他以為自己說服了小鬼奀，結果……

面對鄧威質疑、憤怒的眼神，小鬼奀下意識的躲開了，他昨晚確實有點被鄧威說動了，但霍天行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刻，整個包廂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在見證歷史，和聯勝有史以來第一位以四九仔身份當上九區話事人的男人在這一刻誕生了。

此刻鄧威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哪怕是多年的養氣功夫，在這一刻都沒辦法讓他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相比於霍天行當上九區話事人，更讓鄧威恐懼的是他對元老會的掌控。

如果失去對元老會的掌控，那麼他這個和聯勝‘太上皇’就只是一個笑話。

鄧威也知道木已成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一共有九票支援霍天行做九區話事人，從現在開始，霍天行就是我們和聯勝新的九區話事人之一。”

龍根、坦克、大蛇、阿堅四名叔伯立刻鼓起了掌，而在一片掌聲中，鄧威、串爆等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請阿行還有其他話事人進來吧。”

等到掌聲停下後，鄧威才淡淡開口說道。

幾分鐘後，在大D、林懷樂、大浦黑等人驚詫的目光中，鄧威宣佈了霍天行晉位九區話事人的訊息。

“鄧伯，還有各位叔伯，我一定不會辜負社團對我的信任與囑託，儘自己的全力重鑄社團的輝煌。”

霍天行笑著說道。

在宣佈完任命後，鄧威整個人如同洩了氣一樣，躺坐在椅子上，聽見霍天行的話，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今天的會就到此為止。”

現在的鄧威只想儘快結束這一次的會談，而且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老鬼奀為什麼會‘背叛’自己。

“鄧伯，我還有點事想要同各位叔伯，還有各位兄弟商量。”

鄧威的話音剛剛落下，霍天行便立刻笑著說道。

大D、林懷樂等人在霍天行嘴裡的稱呼立刻從大佬變成了兄弟。

鄧威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很想開口讓霍天行閉嘴，但是沒辦法，和聯勝元老虎的規矩就是暢所欲言，所以鄧威只能開口說道：“阿行，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你們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僥倖拿到了旺角、砵蘭街、銅鑼灣這三塊地盤。”

“九區話事人，都是大區負責人，我做個旺角地區負責人，想必各位應該都沒有意見吧？”

霍天行笑著問道。

“冇意見，阿行你做旺角地區負責人，實至名歸。”

鄧威聽見霍天行的這句話，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開口回道。

九區話事人確實如同霍天行說的一樣，都是大區負責人，比如，大D是荃灣地區負責人，吹雞是灣仔地區負責人。

唯獨有兩個意外，一個是鯉魚門的負責人魚頭標，鯉魚門走的水路，與其他九區話事人不一樣，而另一個就是林懷樂。

林懷樂是佐敦地區負責人，而佐敦區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大區，而是位於油麻地、旺角與尖沙咀三區交接處。

林懷樂這個九區話事人，實際上就是斧頭俊那一門，在斧頭俊過檔新記後，這一門的地盤就變成了佐敦區。

“鄧伯，我做了旺角地區負責人，但是我手裡還有砵蘭街與銅鑼灣這兩塊地盤，這些地盤都是我手下兄弟拼死替我打回來的。”

“社團規矩，功必賞、過必罰，我希望社團提拔我兄弟吉米做銅鑼灣地區負責人，高晉做砵蘭街地區負責人。”

霍天行的話說完，登時在這間老上海茶樓的包廂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鄧威看著霍天行，人傻了。

他萬萬沒想到，霍天行野心居然這麼大，自己做了九區話事人還不夠，還要捧自己手下做地區負責人，一門三負責人。

沒等鄧威開口，另一位看霍天行哪哪都不爽的人就立刻蹦了出來。

“靠，差佬行，這種要求虧你也好意思開口？我看，不如干脆讓和聯勝改姓霍，叫霍聯勝算了。”

串爆‘騰’的一下站起來，開口喝道。

“串爆叔，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如果社團有其他人可以給社團‘開疆拓土’，我一定支援他做地區負責人。”

“社團已經衰弱了10年，如果還抱著以前那一套，那就是慢性死亡，得把社團兄弟們的積極性給提起來，這樣社團才有保持源源不斷的活力。”

霍天行分析的有理有據，讓串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鄧威緩緩開口說道：“阿行，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一門三地區負責人，實在是太荒唐了。”

“鄧伯，你說過好多次，和聯勝是講民主的，既然我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不如投票？”

霍天行看著鄧威，笑著說道。

鄧威聞言，嘴角微微一抽，他可還記得剛剛他在叔伯投票裡的失敗，看著面前霍天行自信的笑容，鄧威心裡莫名一慌。

但鄧威很清楚，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退。

‘呼。’

深吸了幾口氣後，鄧威緩緩點頭說道：“好。”

如同之前一樣，鄧威從香盒裡拿出一根短香，接著拿起打火機。

鄧威這時，又道：“各位，社團是社團所有人的社團，我相信大家都不想看到社團一家獨大的局面，我話說完，大家自行考慮。”

說罷，鄧威便準備點燃手裡的短香，然而，就在這時。

“各位，我說句話。”

鄧威的話音落下後，大D與霍天行互相對了個眼神後，大聲說道。

“大D，現在是投票的時間，你要講乜？”

鄧威看著大D，淡淡問道。

“鄧伯剛剛說的對，一門三負責人，確實太誇張了。”

大D的這句話說完，鄧威的臉色一鬆，不過，還沒等他完全送下來，大D又繼續說道：“不過阿行的話也有道理，砵蘭街和銅鑼灣是什麼地方，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拼下這兩塊地方，社團不給點表示，確實也說不過去。”

“大家出來混，都是奔著上位來的，如果賞罰不明，小輩心裡肯定有意見，對於社團的發展沒有好處。”

“靠，大D，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到大D‘和稀泥’的話，串爆頓時不爽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賞是一定要賞，但一門三話事人確實太過了，不如讓吉米做銅鑼灣地區負責人，高晉扎職紅棍，大家覺得我這個意見怎麼樣？”

大D昂著頭，一臉‘快來誇我’的表情。

而這，就是剛剛霍天行在小包廂裡同大D吸菸時說的話。

霍天行非常清楚，一門三話事人實在是太過於誇張，哪怕是與他即將有‘親密’合作的大D都不一定會答應。

所以，霍天行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捧吉米做銅鑼灣地區負責人，高晉扎職紅棍坐鎮砵蘭街。

“大D哥說的有道理，我冇意見。”

大D的話音落下後，霍天行第一個開口說道。

“我也冇意見。”“我也是。”

龍根等人還有大D那門的元老都立刻點頭答應。

“我也冇問題。”

這時，大浦黑也開口說道。

隨後，高佬、老鬼奀等人全都表示自己冇問題。

坐在一旁角落的林懷樂，深深的看了眼坐在龍根身旁的霍天行後，笑著說道：“鄧伯，我也冇問題。”

霍天行大勢已成，他林懷樂沒有必要再做壞人。

“好，那就開始投票的，同意吉米做銅鑼灣地區負責人，高晉扎職紅棍的舉手。”

鄧威雖然用盡全力剋制，但表情依舊非常難看，他緩緩點燃手裡的短香。

結果沒有出乎鄧威的預料，和聯勝有史以來第一個一門雙負責人在今天誕生。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訊息傳出去將在港島黑道造成多麼大的轟動。

他們更清楚，霍天行在和聯勝的崛起將會勢不可擋。

“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就散會了。”

公佈了投票結果之後，鄧威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說出了這句話，接著，甚至都沒有等到五秒鐘，就匆匆開口說道：“沒事的話，今天的會就到這裡了，散會。”